”大叔搶過他的碗,“拿來給我!”
碼頭上濃霧瀰漫,小食攤子就擺在江灘上。來來往往的挑夫棒棒,赤膊光腳,精瘦而健壯。他們扎著麻繩,提著扁擔,沿著溼滑的石階下來,向老闆買上一碗酸辣粉,呼嚕呼嚕灌下去,發一頭大汗,酣暢得很。
大叔坐在一條三腿板凳上依樣畫葫蘆,自我感覺豪爽極了;豹子直噴粗氣,對林少湖張開嘴,問:“在不在?舌頭還在不在?”林少湖斜斜看他一眼,豹子打個激靈,躲到大叔身後。
小食攤老闆說:“霧散了,快開船咯。”
林少湖迎著江霧,看見隱隱綽綽的山城,感慨說:“水墨畫一般。”
大叔說:“你看是潑墨山水,當年我看,可是生死場。”
林少湖問:“你來過?”
“是抗戰。”大叔說,“南京淪陷後,師父帶著我從水路逃到重慶,結果一來就趕上了大轟炸。當時也是夏天,我們坐著一隻小舢板,在江中心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