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掃了眼桌上絲毫未動的食物,“你吃東西一向這麼浪費?”
聞言,她心口一股火氣往上冒,不客氣地道:“點了一大堆東西的人可不是我。”
他突然笑了,喝了口冷掉的咖啡,怡然自得地道:“要不打包帶日去吧。”
“不要。”她拿起皮包就往外走,跨出幾步後忍不住回頭道:“各人罪孽各人擔,你點的菜你自己帶回去,省得下地獄後還得喝餿水過後,長官。”
杜漸一怔,隨即莞雨一笑。
她就像只刺帽,只要有人試圖靠近她,她便會豎起防衛反擊回去。
“任冰……”他咀嚼著她的名字,嘴角噙著微笑。
任冰躺在白色大床上,黑緞般的長髮散了一枕,緊閉的眼眸看得出她正陷入睡眠中,但是眉心深鎖的模樣教人一眼即可看出她正在作夢,而且是作個無法安眠的夢。
夢境裡,她又陷入一團團的霧氣中,自腳底到膝蓋,她從沒見過白霧會像雲朵飄浮在地面上。
四周冰冷潮溼,空氣中有青草清新的氣息……
不不,照科學理論來說,人在作夢時是沒有嗅覺的,可為什麼她間得到青草味?
就在她恍恍惚惚間,初綻的陽光勉強穿透樹林葉隙,落進了霧氣飄浮的草地上。
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陡地閃現在她眼前,她先是一喜,隨即轉喜為驚。
杜漸?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莫非她不是在作夢?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身上穿著奇特的古裝衣衫,長髮披肩,額前綁著一條支黑帶子,冷漠的臉龐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背上斜背一個東西。
鋒荷葉造形,峭刻龍紋,劍眼分明……龍泉劍?!
她茫然了一下,詫異地暗忖,她怎麼會知道那是龍泉劍?
這是哪裡?杜漸怎麼會身穿古裝出現?
突然,一道迅捷的身影掠過,一閃而過,她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已看錯了。
但是這飛閃的影子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她注意到他身軀驀地緊繃起來,動作迅速地拔劍而出,隨即破空劃過——
一片白色衣角翩然墜地,任冰睜大了眼睛,像個觀眾傻傻瞪視著這一幕。
這……這是劍術?!抑或是劍氣?
“來者何人?”他冷冷地開口,“何必躲躲藏藏的?”
一條軟鞭猶如蛟龍般襲向他,致命地揮向他的面門。
任冰驚呼了一聲,卻發現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微微一問身,堪堪避過了那條鞭子,隨即劍尖一挑,捲住了那條詭異的長鞭。
見兩入僵立的對峙,任冰這才看向攻擊的人。
她不看則已,一看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中般,張口結舌地呆住了。
那人有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雪白臉蛋,烏黑靈動的杏形雙眸,小巧的菱嘴……可是那個女人又跟她完全不像,因為她長髮一半垂腰,一半綁成了十數條小巧的辮子,玉頸上繫了個銀製的鎖片,身上的白衣也交縫了一些銀製小穗。
赤裸著雪白雙足,手上緊握著鞭子,那女子惡狠狠地瞪視著杜漸……不,是那個劍客。
她搖了搖頭,覺得腦袋更加恍惚錯亂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怎麼那麼像她和杜漸?
“你是苗女。”他打量著她的裝扮,面無表情地說。
她咬著唇辦,用力扯動手上的鞭子,可怎麼也擺脫不掉他的劍。“放開我的鞭子!否則我要你後悔!”
他目光森冷地凝視著她,握住劍柄的手動也不動,“你是誰?”
“我叫冰娘,你擅間我們青峒的地盤,限你立刻離開,要不就留下你的一隻手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