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已經有數年不曾入宮。
“今夜……”
“大皇兄,臣弟去為您安排此事。”
“不,你不宜露面做此事,會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但是,此事須得有個妥當的人為大皇兄您安排。”
“就讓奚寧遠去吧。”
“奚寧遠?大皇兄,恐怕奚寧遠不會為大皇兄安排此事,或者敷衍了事。”
“那樣,豈不是更好?”
宮錦文笑,他明白宮錦山話中的意思,因為宮錦山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在奚家人面前已經沒有秘密可言,而這件事,正是他試探考驗奚家人心思的機會。
“此事,十弟你不必多慮,大哥自然有辦法。”
宮錦山霍然醒悟,那位傻妃已經不傻,恐怕是要透過奚留香,讓奚寧遠暗中安排此事。他只是擔心,宮錦文的身份會在奚寧遠的面前暴露。
“臣弟就擔心奚寧遠也不敢擅自安排此事,若是如此,臣弟願為大皇兄安排妥當。”
宮錦文微微用力在宮錦山的肩頭握了一下,眸子中露出柔和之色,宮錦山肯如此做,就等於是暴露他的用意,會引起皇后以及各位的皇子的猜疑,對宮錦山極為不利。
“十弟,放心吧,大哥答應你的事情,必然不會失言。”
宮錦山低頭躬身:“臣弟只是為大皇兄擔憂。”
琉璃瓦閃耀迷離奇幻的光澤,幽冷的光澤帶著寒意,映出尊貴和輝煌。幽暗的夜色下,燈光搖曳,隨風飄擺的燈籠,搖動陰影在地上掠過。
巡邏的禁衛一排排走過,腳步聲踏破了夜的寧靜,透出幾許的森嚴和凝重,帶出肅殺氣息。
夜色中的皇宮,更帶出沉重和威嚴,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之中的龐然大物,代表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尊榮。
清冷的月光,在琉璃瓦上灑落一片白色的冰霜,那不是月光所凝成,而是真正的白霜。深秋到來,片片落葉飄蕩,給深夜的皇宮增添了幾分寂寥和孤獨。
古來帝王皆寂寞,他們的寂寞,沒有人懂。
身為帝王,他們的身上揹負了太多的東西,對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心存疑慮。處於那樣的位置,一個疏忽,就會令朝野不安動盪,甚至是萬劫不復。
每一位帝王的背後,輝煌是用了無數的白骨和鮮血,鋪就了那條通往九五之尊的龍椅,經歷了太多的爭鬥和殘酷的考驗,才能最終坐在那個位置上。
寢宮一片幽暗,廊簷下幽暗的燈光在風中搖晃,斑駁的陰影和靜寂令人心悸。
明黃色的帳幔之後,龍榻上飛龍騰空,雲紋精美,在柔和的燈光下透出難言的尊貴。
此刻,龍榻上半躺著一位老者,雪白的銀髮和刀刻般的皺紋,訴說著他的青春歲月都早已經逝去。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如同用刀刻在石頭上一般的清晰,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瘦削而平靜。
因為他臉上那深刻的線條,緊緊抿起極薄的唇,顯出難言的冷酷和威嚴,令人一望之下頓生敬畏之意,不由得心悸。
他身上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頭上沒有帶皇冠,端著一杯茶靠在龍榻的被褥上,目光悠遠帶出沉思之色。
一個老太監悄然走了進來,到了龍榻之前跪下低聲道:“啟稟皇上,相爺前來覲見皇上。”
“傳。”
“是。”
太監起身躬身退到門口,掀開了門簾,奚青璧低頭彎腰走了進去。他趨步向前,入目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袍袖,急忙撩衣跪倒:“臣奚青璧,參見皇上。”
“起吧。”
“謝皇上。”
奚青璧緩緩起身,垂首恭立在龍榻之前,皇上良久沒有出聲,奚青璧低著頭也不敢說話。
第1卷 第222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