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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向塵曉弦身前,面上決然赴死的淚光在暗夜裡閃出驚心動魄的光輝。掌風如萬根利針疾刺,將她的髮絲吹得向後直飛而起。掌影撲面,在即將觸上揚袖額頭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猛然看清了她的面容!他霍地撤手,一掌平平向後甩出,強大的內力擊得一叢疏花水柏枝轟的一聲枝斷影搖,化為齏粉,漫天木葉塵埃簌簌而落。

揚袖慢慢睜開了眼睛。那隻手近在臉前,指尖仿若隔著無形的壁壘輕撫她的面頰:“是你……真的是你麼?是我隱姓埋名,夜夜在月光下彈琴喚醒了你;還是你不忍心,終於肯醒來陪我?”

“醒醒吧。”黑暗裡忽然響起三個字,宛如冰冷的利刃,割破白衣男子痴迷的幻夢。塵曉弦繼續地道:“你醒醒吧,因為思念一個人太久,而將另一個人看作她,只是潛意識裡不肯承認她已死的事實罷了。”

“你說什麼!”不容他說完,白衣男子驀地抬起手掌,一掌將本就站立不穩的塵曉弦打了個趔趄。他此時神情,與剛才面對揚袖時已判若兩人。

揚袖呆了半晌,忽然撲了過來,伏在塵曉弦身上,抬頭看白衣男子:“我求你、我求你放了他,”她語聲哀哀,任誰聽了都要心軟,“只要你肯放過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揚袖!”塵曉弦忍不住拼盡力氣大聲呵斥,卻見白衣男子凝視著她,緩緩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她的面頰:“真的?做什麼都可以?”

“是!”揚袖回答得異常堅定。“你是、天心澤東梧世家的人?”白衣男子看著她若有所思。揚袖搖了搖頭。“呵!”白衣男子放開手指,抬眸望向密林深處,忽然有些傷感:“她不是你,而我,竟還將她誤認作你……你們走吧……本來,你們毀壞了她親手種的疏花水柏枝,我應該用你們的生命向她贖罪的,”他的目光落回揚袖臉上,那般相似的面容,他久久地看著,似是不捨,半晌終於開口,“你們還是走吧!”

揚袖扶住塵曉弦,想將他從地上拖起,然而他的身體全然掙扎不動。塵曉弦自嘲一笑:“看,你肯放我走,我卻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這也許是天意?”白衣的男子回過頭來,皺眉看著他,長嘆一口氣,喃喃道:“也許,這真是天意,她特意安排你們到這裡來阻止我的殺戳吧?她一向都是那麼仁慈……”他踏步上前,想要從揚袖手裡接過塵曉弦,然而揚袖手腕一抖,一柄銀光閃亮的短劍橫於肘前:“你想做什麼?”

白衣男子卻不理會她,只顧低頭將塵曉弦攬於臂彎內,揚袖大駭,手腕一轉,短劍刺出!然而她連看都沒看清,短劍已落入白衣男子手中,他毫不在意地揮袖擲出,短劍遠遠落下。揚袖一驚回眸,卻見白衣男子左手圈住塵曉弦,右手食中兩指並起,作勢欲點,當即撲了過來,道:“你做什麼?”

“做什麼?”禁不起揚袖幾次三番的纏鬥,白衣男子終於微感不耐,嘆氣道,“大小姐,你以為我只會殺人,不會救人麼?”

揚袖身勢一頓,彷彿還沒回過神來,林外卻響起一聲厲叱:“你還想傷害多少無辜,冷新月?”一條白綾從林最黑暗處發出,將白衣男子揮指欲點的右手手腕牢牢縛住。白綾的另一端在一個身形苗條的女子手中。

“冷新月”三個字一出,揚袖倒還不覺怎地,倒是塵曉弦倒抽了一口冷氣。只因這三個字,在兩年前是何等光芒四射。然而兩年前的某一日,這個人擲杯折劍、焚宅放鷹,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他。這個名字,在那一夜自毀家宅的大火中,漸漸從人們的記憶中湮滅。

“怎麼,相安無事了兩年,你終於按捺不住,決意要與我一戰了?”被白綾縛住的手腕岩石般一動不動,冷新月甚至連眼睫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慢從唇邊吐出三個字,“厲、秣、蘭?”

八、鏡天劍

厲秣蘭。

這個手持白綾與冷新月相抗的女子,就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