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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完後他只是呆坐著,尹卓冉的出現和今晚的經歷太真實,並沒有讓他覺得恍惚。古人常說相思無憑據,人對很多真實的事,需要有一點具象而實在的東西,時刻拿來提醒自己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中的自己,不是假的。放在桌上的戒指和名片,就是那個世界和那個世界的人,真實存在的證據。
他突然萌生一種想法,作為第一個,揭穿那個世界,讓他們暴露的人。但他隨即想到,既然尹卓冉稱他為客戶,那必定還有人也成為了他們的客戶。而且尹卓冉臨走時的叮囑,更像是警告。面對嚴肅的事件,決不能輕舉妄動。他一邊在心裡告誡自己,一邊打消了這個讓他內心深處覺得不太道德的邪惡想法。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心裡認為的那種道德,基於什麼。
翰翰在睡夢中嗚嗚叫了兩聲,這讓他更加心煩意亂——那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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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狗是兩年前別人轉送的,一開始翰翰的到來為他寂寞的生活增添了不少陪伴和樂趣。那時候狗還處於要接受訓練的階段,經常滿地亂拉亂尿,沒有形成基本固定的排洩習慣。周禹訓狗的方式太過粗暴,從一開始翰翰對他的怕生,變成短暫的其樂融融,最後又變成對他的害怕。
這讓周禹特別沮喪惱火,所以之後每次訓狗都是拳腳相加。漸漸地,他在訓狗中找到了某種“痛苦的快感”。發展到後來,他在心情不好或者在外面受氣之後,恰好翰翰闖了禍撞槍口上,他會拿各種東西狠狠地打這隻無辜的狗。翰翰身上當然也帶著薩摩耶天性中的淘氣,它在周禹時而極好時而極壞的對待下長大,那種木質晾衣架都不知道打壞了多少。
起初周禹還只會打它的身體,幾次之後他覺得沒有作用,就直接敲打翰翰的頭顱,這會讓翰翰一邊狂吠,一邊對他呲牙,他覺得被打急了的狗,像狼,已經喪失了狗的溫順和可愛,於是打得更狠。他抓住翰翰把它的頭狠狠撞到地上的瞬間,腦袋裡經常出現一個畫面:小時候他爸爸也經常這樣抓住他媽媽的長髮,把媽媽的頭在牆上撞得砰砰作響。那個記憶片段直到現在仍清晰無比,他甚至恍惚間覺得自己手裡抓住的,是後來棄他們母女而去、從此再也沒了音信的親生父親。
“爸爸,謝謝您!親愛的爸爸,謝謝您!”他常會這樣在心裡對著眼神驚恐的翰翰說。
再後來,莫曉琳看不下去了來勸他,也被鄰居投訴過幾次,他就在每次“教訓”它之前,先用香腸把翰翰騙過來,然後用一條舊床單整個包裹住它,以防自己被它掙扎的爪傷到,進而再用膠帶纏住它長長的鼻樑和嘴巴,這樣翰翰只能在捱打或被強行撞頭的時候發出歇斯底里的嗚嗚聲。
還有一個讓他對翰翰態度發生從天堂到地獄逆轉的誘因,就是某次在微|博上發了幾張翰翰的照片之後,有路人評論“寂寞的女人和撫慰寂寞的狗,女(屍吊)原來真的喜歡大狗!”起初他並未理解,後來隨著那條評論點讚的飆升,他刻意去搜尋了一下,才明白那些人說的真實含義。這些怒氣也轉移了到翰翰的頭上。
他帶著報復、挑事兒的心態,把自己的“心得”釋出到微|博,製造一些話題和熱門。比如“狗很賤,打到半死,給一根腸就爬起來了,所以養狗的人也很賤,當老闆的最喜歡啦。”之類的內容,還有“吃辣的人都是下等民工,吃甜的人才是上等白領”“過農曆生日的都是農民,過公曆生日的才是城裡人”等等,這些話題引發的罵戰,讓他從釋出者的刺激心態,轉變為一種旁觀並凌駕於世人之上的成就感——每逢此刻,他眼中的自己,就是站在百家講壇上的于丹,儘管這種臆想中的畫面,僅僅是一部默片,但他樂此不疲。
翰翰第一次病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