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星期沒有再和沃夫吵架,但那完全是因為他們很少跟對方說話。即使是一起用餐時,他也沒有堅持她假裝愉快給旁觀者看。
她發現他的沉默令人不安,也許是因為她經常在他身上察覺到一種莫名的緊張。那並不等於是憤怒,至少她察覺到的不是,卻使她隨時保持戒心,等待著未知之事發生。
安妮夫人在這個星期裡替女士們想出許多娛樂活動,包括在屋頂室舉行小型聚會慶祝掛毯完工。如今掛毯掛在大廳的壁爐上方。有了喬安妮貢獻的亮藍色絲線,領隊的騎士現在看來比較像蓋義爵爺而不像他的兒子。這一點令敏麗感到慶幸。但兩者的相似之處仍在,她發現自己經常望著掛毯發呆。
有兩個晚上,路過的吟遊詩人也獲准進入雪佛堡。還有一個晚上辦了舞會,連敏麗都玩得非常盡興,暫時忘記她希望自己不是身在雪佛堡。
沃夫的母親決定敏麗每天都應該儘量陪在她身邊,以便及早習慣城堡的日常管理工作。敏麗不忍心告訴安妮夫人那些工作對她來說很陌生。她努力說合適的話,使夫人不至於察覺她的無知。
安妮夫人的精力旺盛令她不得不佩服。從早到晚都有堡民和家臣的女眷有事來問她、來接受新的工作指派或來報告某種問題,使她幾乎沒有時間休息,但她始終不曾流露出疲憊之色。事實上,經常被需要反而使她工作得更加起勁。
每天陪伴安妮夫人的唯一缺點是她很少離開主樓。她在那個星期裡只去過廚房一次,因為通常都是廚子到大廳來找她商量當天的選單。任何需要到堡場去做的事,她都指派其它人去做。
安妮夫人透露她不喜歡冬季的寒冷,因此儘可能避免到戶外去。敏麗正好相反,因為她置身在大自然裡才如魚得水。
她想念陽光,即使只是微弱的冬陽。為了每天至少能夠離開主樓一次,她不得不讓步同意帶護衛同行。在下半周來臨的暴風雪結束了那種愉快的出遊。她不介意寒冷,但無法到野外欣賞優美的雪景時下雪就會令她心情低落。在堡場裡,任何新降的雪在天亮後一小時不到就變成醜陋的灰褐色雪泥。
事實上,敏麗很喜歡和安妮夫人作伴,並不真的介意當她的跟班。但在安妮建議把婚禮日期提早時,她就感到不自在了。
那天在廚房提到想把一些香料用在喜宴的食物裡時,安妮首度提起那個話題。敏麗有很多時間可以編造一個不是實話的反對理由,因為廚房裡有許多雜事分散了安妮的注意力,直到她們兩個單獨在主臥室盤點安妮鎖在丈夫保險箱裡的寶貝香料時,她才再度提起那個話題。敏麗的父親給她的那一個月寬限期在面對她屢遭攻擊的事實時不足以構成理由。至少那是安妮再三強調的。
“你不得不同意提早一個星期其實不會有什麼差別。”安妮說。“一舉行完婚禮,你就不再會有危險。”
“那只是我們的假設。”敏麗連忙指出。“那些攻擊可能出於毫不相干的理由。”
“非常值得懷疑──”
“但不無可能。說不定只是某個妄想跟我有仇的瘋子,跟雪佛堡的敵人毫無關係。”
安妮皺眉考慮那個可能性。“但你不是遭到一群人圍攻嗎?由此可見那絕不只是某個妄想跟你有仇的瘋子。”
“你真厲害,安妮夫人,注意到那幾次攻擊的不同之處。依我之見,第一次的圍攻是由截然不同的一群人所為。”
“何以見得?”
“因為他們似乎比較想把我擄走,也許是為了勒索贖金。而另外兩次攻擊無疑是想取我的性命。由於第二次嘗試殺我的人已經死了,所以我不可能再有危險,除了想利用家父對我的疼愛來謀利的那另一群人以外。但他們在第一次綁架失敗後也可能已經放棄了。”
敏麗希望事情真是那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