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回去,又不甘心,況且那老媽子已經熱情地朝前帶路了,她想著可以見到姐姐,又能等他出來,當下便不再做聲,只管跟在她身後走著。
“太太,您瞧是誰來了。”那老媽子興高采烈地說著。
紀太太一看,心裡立時“咯噔”一聲,再去看盛太太,只見她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於是心裡音樂明白了她方才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
尚未開口,便見身旁的亦箏一下子站起來撲了過去,緊緊拽著妹妹的手,“小笙?真的是你?竟然是你!真的是你!”
她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全了,拉著妹妹上上下下打量,又是抱又是親,又是哭又是笑,那一種激動和歡喜的神態,簡直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亦笙亦是僅僅摟著姐姐,姐妹倆的眼淚全掉到了一塊。
盛太太冷眼看著,卻並不出言阻止,半晌,方才笑道:“亦箏,好了好了,這還當著紀伯母的面呢,你看看你又笑又淚的,成什麼樣子?我知道你成天掛念亦笙,如今她回來了,你們兩姐妹見面敘舊也不個在這一刻,快別讓人笑話了。”
亦箏有些難為情,拉了妹妹的手走進來,卻是緊緊拽著不願意放,而亦笙亦是不捨得放開姐姐的手,只是擦了擦眼淚,上前喚道,“齡姨,紀伯母。”
落座以後,下人將茶水端了上來,亦笙剛道過謝,便聽盛太太淡淡開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往家裡來個信?”
亦笙輕道:“今天剛到的。”
盛太太又問:“來找你紀桓哥哥?
亦笙輕輕“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於是盛太太笑了起來,對太太開口道:“才剛一回來就趕著過來了,這情誼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你就快讓人去請慕桓出來罷。”
紀太太本來就不喜亦笙,又聽到盛太太這樣含義不明的話,當即只是不疼不癢地道:“那孩子辦公的時候不許人打攪,就連亦箏來了我都沒去叫他,現在又何必,等一會兒罷。”
於是盛太太一笑,又將話題引到亦笙出洋的事情上來,一連問了亦笙幾個問題,亦笙雖隱約猜到她的意圖,然而此情此景,在紀太太跟前,一隻手又被姐姐疼愛的握住,於是只能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順從作答。
盛太似是感到滿意,問了一會兒,便對亦箏笑道:“你看看你妹妹,學了那麼些東西回來,可不像你,什麼也不懂,這可比下去了。”
亦箏心實,聽見母親誇讚妹妹,一點兒也不生氣,握了妹妹的手,只管微笑。
盛太太心內嘆了口氣,面上卻還只是微笑,“也還好你算是許了人家了,不然我還不得愁死,只不過往後呀,你婆婆可就得操心了,什麼都得教你。”
一面說這,一面轉向紀太太笑道,“原來還不覺得,這一比較,才發覺我們亦箏正的是什麼都不都不懂,又沒見過世面,你可得費心啦!”
紀太太聽了這話,如何還能不出聲,當即走道亦箏身邊坐下,親親熱熱地握了她的手,“我老早就說過了,我能有亦箏這個兒媳婦,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其實女孩子,學那麼多東西做什麼,最重要的是能管家,相夫教子,服侍公婆,管制下人,這就夠啦!我看這些呀,誰也不能比亦箏做得更好!”
亦箏臉一紅,直把頭垂下,不肯再說話。
而紀太太笑一笑,又繼續說道:“現在風氣變了,都想上學,不管男女,都把出洋當做時髦。男孩子還好,見見世面也是應該的,可是姑娘家的,唸書回來還不是一樣找個人嫁了,學的東西還不是一樣沒有用處,依我看哪,倒是錢廢了,心也野了,得不償失……”
“說什麼呢,老遠就聽得你在這裡高談闊論。”
紀太太的話沒說完,便被一道男子的聲音打斷,她連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