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我擔心她承受不住的。”
亦笙說話的時候,劉佔驍一直留神看著桌上的西洋座鐘,此刻見她已經把話說完,於是盡職的開口提醒薄聿錚道:“少帥,時間差不多了。”
畢竟此行會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可以說是他們此行來滬的目的所在,就連與英方的軍火買賣,都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安排的一個幌子。
薄聿錚微微頷首,將視線移向亦笙。
她這時抬起了眼睛,正與他的視線相遇,於是起身道:“你先去忙吧。”
本來想再加上一句,叮囑他忙完之後不要忘了自己的事,卻到底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遂一面將水杯放下,一面抿了抿唇不再做聲。
正要告辭,卻聽見他的聲音響了起來,並不大,卻自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會處理的。”他說。
她抬眼看他,他這個時候也已經站了起來,逆光站著,陽光透過玻璃窗戶在他挺拔的身段上鍍上了一道光亮,他整個人看起來堅毅沉穩,如山屹立,竟然讓人無端生出一種錯覺,仿若神邸一般,無所不能。
他看著她,開口:“你放心。”
她緩緩的點頭,如同魔咒一般,心頭重壓著的那些焦慮擔憂羞愧為難,統統隨著他的這一句話,慢慢的煙消雲散。
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輕漲之感,悄然生出。
彷彿一直以來的緊繃,終於可以松下,又彷彿,心內所有壓抑的委屈,終於不再無處安放。
第六十二回
“姐,你準備好了沒有?”孫曼祁在盛太太的房門外叫喚,自己的一身衣裝十分考究。
“就好了就好了,”盛太太聽見弟弟的聲音,在屋裡面應著,“曼祁,你進來給我看看,我這身打扮相不相宜?”
其實她本不是這樣沒有主見瞻前顧後的人,卻到底因為要去見的人地位實在太高,又帶著冀望,遂免不了得失心重了起來。
孫曼祁聞言走了進去,只見自己的姐姐正對著鏡子調整頸項間的珍珠項鍊,微皺了眉頭左顧右盼,似乎總覺得不滿意。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道:“旁的倒是沒什麼了,只是似乎太簡素了些,姐,上一次我不是從法國給你帶了一個鑽石別針來嗎,你找出來帶上吧,去見薄少帥,
總不能太寒酸了。”
“香雲,還不快去取來。”盛太太一面吩咐丫頭去取那鑽石別針,一面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鬢髮,又對弟弟開口問道:“亦箏又不在,我們這樣貿貿然的找去合不合適?”
孫曼祁道:“姐,你也知道的,這件事情緩不得!況且這也沒什麼不合適的,亦箏的身子還沒好下不得床,做孃的做舅舅的先替她來謝謝救命恩人,這是禮數,誰也挑不出刺來——倒是你打聽清楚了嗎?薄少帥是不是真的住在禮查飯店?”
盛太太道:“應該錯不了,我問了家裡的司機,他送那小丫頭去了禮查飯店好幾次的,就連昨天,明明車子停在廣總醫院那兒等著我們的,都還被那丫頭臨時抓著又跑了一趟。”
孫曼祁想起了姐姐對他說過的昨日裡發生在醫院的情景,皺了皺眉,“她從醫院去的禮查飯店?她莫不是要搞什麼鬼?”
盛太太本來沒覺得有什麼,此刻卻也是心裡“咯噔”了一下,“是呀,我記得仲舍說過昨天早上她的事兒就完了的。”
正說著,香雲手棒了個首飾匣子走過來,“太太,您看看是不是這一個?”
盛太太漫不經心的接過,忽然想到一事,都還沒顧得上看那匣子,便又轉向弟弟問道:“她該不會是眼紅亦箏,要使什麼絆子吧?她昨天在醫院裡看我的那種眼神,你是沒見到,我現在想來都心裡發怵。”
孫曼祁想了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