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水中,馬恩琪的周圍。而站在廢墟中央的她對周圍的環境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個空有肉體的軀殼般,只是安靜的停滯著。水中倒立的黑色塔在滴水造成的圓圈波紋中露出淡淡的白光,令人窒息的靜謐在水面上肆意鋪展開來。馬恩琪閉上了雙眼,只見其眼珠在快速的左右移動,只消半分鐘,一個巨大的光球填滿了整個空間。
天氣越來越冷了,即使是殭屍,也是無法抵抗自然法則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話說得真是一點都沒錯,即使你逃過天敵的追捕,你也幾乎無法成為自然的僥倖。這就是所謂的求生吧……司徒海想著,又把衣服緊緊的裹了裹,這樣的低溫裡沒有風固然不錯,可是,氣溫變化莫測也確實讓人難以接受。從夾克衫的內側拿出那張詭異的塔羅牌,司徒海的眼神有點恍惚,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和想法究竟是怎樣的。英倫風格的黑色街燈孤獨的站立著,好像能夠體會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司徒海看了看街燈,微微乾澀的嘴唇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我在猶豫什麼呢……現在是不是盼望她不要醒過來比較好呢,因為這樣,畢竟對我有利。這樣的念頭在他的大腦一閃即逝,他苦笑。人類變成殭屍後要了無牽掛的生活還真不容易……他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食指在每根街燈燈柱上都留下了一條不長的痕跡。寒風輕起,在他身後劃出一道淡淡的弧度。
倒掛之塔……我想起來了……那個美貌女人為我占卜的結果……馬恩琪平躺在水面上,身上卻沒有一處沾溼。她望著這個陌生空間的天空,心頭流過難得的平靜。哼……倒掛的塔的嗎……宮野,和那個時候一樣呢……我,全部都想起來了。馬恩琪嘴角滑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自嘲,她再次閉上了雙眼。為什麼,為什麼我竟然連一點不安的感覺都沒有呢……到底……怎麼了?馬恩琪的神情恍惚起來,似乎失去了行動和思考的能力,現在的她好像只想平靜的躺在這裡,只想擁有這份暫時的安寧。空空的滴水聲洞穿了她的心臟和情感,空虛和黑暗在她眼中肆意蔓延、侵蝕,而她卻絲毫無力反抗。光在一點點退去,她在一點點沉寂。
“紙牌已經完全變黑了,……”司徒海的聲音裡充斥著令人莫名的恐懼,就連他本人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今天的酒吧裡沒有什麼人,似乎在有意渲染這種令人揪心的氣氛。Dinnes遙也頭一次收起了他那慣常的莫測微笑,並以面無表情取代之。白皓仍舊著以往的狀態,可司徒海總是覺得這個異瞳人有某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可就是說不清楚,因為那種感覺實在太輕微。
“我想,是說明的時候了。”一陣煎熬人心的沉默後,白皓出人意料的開口了。不經意,司徒海注意到Dinnes遙露出了一種奇怪又複雜的表情。但因為馬恩琪的事,他一時也沒有作太多注意。“前段時間,我和Dinnes遙消失了一陣子,我想現在有必要說明一下了。”
“所以,那個時候馬恩琪才會一直盯著你。她那個時候並不是因為你和Dinnes遙無故失蹤而生氣,而是因為你的變化。”聽完白皓的話,司徒海恍然大悟的說,白皓點了點頭。“可是,Dinnes遙,這張塔羅牌是怎麼回事?”司徒海把變黑的紙牌放到桌上,他注意到Dinnes遙的表情很複雜,可是卻無法說清楚究竟是怎樣的複雜。
“看來,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真是的,我還以為她會值得我期待一下,沒想到……”Dinnes遙淡淡的說著些司徒海聽不懂的話,隨即站了起來。“我想,我們有必要去一趟十字街了。”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完全不明白!”司徒海一口氣說出了自己全部的疑問,可Dinnes遙並沒有想回答他的意思,只是以眼神示意他“你只有去或不去這兩個選擇”。司徒海沉默,半個小時後,他們已經站在了十字街的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