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脖頸一陣咳嗽,葉鸞眨點眼中的淚光,微有些詫異,回頭看,見那男子倚著牆,一手扶著手臂,血腥味從那裡發散出。
他受傷了?
葉鸞鬆口氣,只慶幸自己這次沒死在他手裡,卻絕不打算回去幫助他。幫人也得看物件,對於這個差點侵犯自己、又成功殺死自己的男人,她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黑暗中的青年抬起眼皮子,看到了少女那想快速逃離的動作,卻淡淡說,「過來幫我包紮傷口。」
葉鸞被嚇一跳,手已經碰到了門口放著的木板,突聽到他這話,被唾液嗆住,好一陣子才道,「我不!我要走了,這裡留給你啦……」
她一條腿邁出屋門,一把小刀破風而來,從她的面頰邊飛過,那陰狠的力道、刁鑽的方向,讓她趕緊躲藏,耳邊的碎發卻還是被削去了一縷。少女僵硬著身子站在門口,低頭看看地上一綹烏黑碎發,再抬頭看看飛刀插在門外的地上,她吸口氣。
葉鸞轉身,擺出諂媚的笑,走向青年,討好道,「我、我剛才不是不肯幫你包紮,我是從來沒學過,怕弄傷了你。如果你不嫌麻煩,我就幫你好了。」
月光下,她看到青年那雙黑如墨的眼中閃過譏誚之色。她繼續保持著笑容,一邊自我麻痺著「就算他在嘲笑我我也不在乎」,另一邊祈禱著「這個煞星可千萬別認出我就是他殺而不死的人」。
葉鸞走到他跟前,扶住他受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仰頭看他,見他依然面無表情,沒有對自己的靠近表示不滿,才放下心。但一會兒,她就發愁了,「你、你能把衣服脫了嗎?」她只能摸到一手粘膩的鮮血,卻看不準傷口啊。
他冷眼看向她,薄唇半揚,「脫衣服,做什麼?」
氣氛一時微僵,因他低沉的聲音,空氣中竟多了一層曖昧,少女面色尷尬,抓著他袖子的手抖啊抖,滿臉都是想「掉頭逃跑」的表情。見他再沒話了,葉鸞只能幹巴巴地解釋,「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脫上衣,我沒法包紮傷口。」
他看她半天,才慢慢解開了衣衫,往下拉了拉,露出血肉模糊的手臂。少女目光閃爍,不敢往別的地方看,只能盯著他受傷的手臂,想辦法處理。
需要紗布、清水、剪刀……這些她都沒有。
不過顯然不能指望這個煞星,她得自己想辦法。
葉鸞難堪地從自己厚厚的裙裾裡側撕了好幾條布,又撿了深厚的樹葉去河邊撈水,辛辛苦苦地一路,抖啊抖,害怕啊害怕,她竟然還習慣了!
「你能坐下來麼?你那麼高,我夠不著你。」
對方不耐煩地瞥她一眼,臉上滿是忍耐之色,卻仍然順從地坐下來。葉鸞鬆口氣,擦把緊張的汗水,他還不是那麼難搞定嘛。一邊蹲跪著為他處理手臂上的傷,她一邊想套話,「公子,你是哪裡人?」
他如一尊石頭一樣坐得挺直,表現得像是壓根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葉鸞心中想:我知道你肯定和京城脫不了關係。她又問,「公子,你從哪裡來呢,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對方依然不理會她,因葉鸞低著頭,並沒有看到他眼簾下深刻的厭惡和不耐,不然葉鸞一定趕緊閉嘴。
葉鸞低頭,用牙齒咬掉絲線上多餘的線頭,為他包紮結束,也順便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公子,你是不是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有什麼想法啊?」
「對。」
突然聽到青年陰涼冷寂的聲音,像一道鬼風從後面刮過。葉鸞僵住,抬頭,烏黑分明的大眼睛對上他譏冷的神情。他一伸長臂,就把她拖到了眼皮下,湊近看她驚恐的小白兔表情,冷聲,「並且,即使不是年輕漂亮,我也特別有想法。」
「什、什麼想法?」葉鸞保持著僵硬的微笑,心中只想咬舌頭,因已經感覺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