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兩人走出角門,王娘子抬手就要招呼街邊的轎子,王老太太啐了一口道:“要死了,從這到城西要好幾個銅板呢,這會子雪不大,走幾步吧。”
“婆婆,這一個城南,一個城西的,也太遠了些。”
“哼,沒想到良兒真沒撒謊,五姑娘果然與往年大不同了,如今竟然連頂轎子都不給咱們僱。”
王娘子見婆婆這樣說,連忙快走幾步道:“所以我說,婆婆你顧全著她是妹子的女兒,可她何嘗把你當做親人,剛剛可是一口外祖母也不曾喚過你呢。”
“哼,且等著,還沒嫁人就瞧不起人了。”王老太太剛才慈祥小心的模樣全然不見,一臉的算計。
“婆婆,不若給那位回個信。反正五姑娘答應過了年去寺裡的,她交待咱們的事也算辦了一半,總要把那銀子先要來一部分,良兒看好的那宅子若是再不交定金,可就被人搶了去了。”
“這,那位要做什麼?她到底是我的親外孫女,是你妹子的唯一的女兒,別再......”
“哎喲,能有什麼,傳話的不是也說了嘛,就是嫌她在家裡礙眼,叫她出去散一天的心,好在家裡招待客人,不然又被她搶了風頭。”
王老太太點點頭,一年沒見沈如蕙,出落的愈發標緻,這樣的模樣,若是被相看其他姑娘人瞧見了她,難免會多個比較,叫人心裡不喜。
“成,你回頭叫良兒去傳話吧。到時候咱們也去,沈家也會派人去,又是寺裡,不會有事的。”王老太太許是也走得累了,遠遠地衝著轎子招手。
王娘子抱著包袱扭著身子跟在後面,心裡得意,想著王良與自己說起那位許的銀子,她知道必不會那麼簡單,但她不會提醒王老太太,對她來說,什麼也沒有銀子重要。
“姑娘,咱們真去寺裡嗎?”
“當然,不去豈不讓那位的願望落空。”
“姑娘是說,是金姨娘買通了王家人?”
“嗯,我猜是這樣,從那天在街上遇見王良我就知道一定是金氏的安排。不然以王良的身份怎麼可能走到城東去?而且還到了‘八方客’的門口,說是沒得到訊息打死我也不信。”
“那咱們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不知道她們的安排自是危險,現在知道了,咱們就可以將計就計。金氏的打算,我閉著眼睛都會猜到,你放心,那天咱們多帶些人,不著急,總要過了正月十五再說。到時候讓姜勇、時來、福寬都準備起來,不會有事的。”
沈如蕙回到桌邊坐下,接著道:“我只是沒有想到金氏這樣心急,父親的那件事雖然處置了彩蓮,可我猜金氏一定是主謀,只是沒有證據,連房媽媽都不願意出來指證她。我只是不明白,她這麼多年得父親喜愛,為何要下那麼重的手?大夫也說,若是父親再接著飲那糖水小半年,也許就會躺在床上哪裡也去不了了,金氏應該不會這麼狠心才是。”
“奴婢也是這樣認為,會不會這背後還另有其人?”
沈如蕙搖搖頭,她想著,整個二房,應該沒有人希望沈林變成那個樣子吧?她想到了沈少清那個食物相剋,也許單純的就是沈林的體質或是日常其他吃食與彩蓮在糖水裡下的藥相沖了?
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沈如蕙迎來了重生之後的第一個新年。
北方的習俗是傍晚的時候大家要一起吃團圓飯,然後就是放煙花,守歲。半夜的時候要吃一頓餃子,吃過之後,晚輩要給長輩拜年。
當然,普通的老百姓,這個時候就會走上街頭,去相熟的人家拜年,每年的正月十五之前,京裡都是沒有宵禁的,可以自由玩樂。
而過了三十,晚上各個集市都會有不同的表演,尤以城東的皇家和城西的普通百姓那裡最為熱鬧。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