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衣沒有作聲,心想,怪不得他們要將這麼小的女兒賣掉,原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可是,那何三官夾在裡面又是怎麼回呢?
“對了,你們家有沒有一個熟人叫何三官的?”柳衣衣又側臉看了看青柳,問道。
“何三官?知道。可是這人才不是我們家的熟人呢,他是我們家的仇人!”青柳氣鼓鼓地。
重陽節發生在張財主大門外的事,楊柳村婦孺皆知,青柳當然也知道。
提起何三官,青柳突然想起春天時在草棚裡的看到的一幕,她猛地醒悟到為什麼看這婦人那麼眼熟了,原來這個婦人,竟然和那天與何三官一起在草棚裡的那個女人非常相像!
她按捺住心裡的驚懼,偷偷地抬頭又看了看柳衣衣,越看覺得越像。
青柳這一驚非同小可,身上立時出了一身冷汗,腳步也遲緩下來,此時她只想逃之夭夭,離這女人越遠越好。可是,就是能逃脫又能到哪裡去?難道讓這女人去找她阿爸姆媽麻煩?
青柳知道剛才她錯話了,這女人要是把她的剛才的話傳給那何三官聽,肯定是一樁不小的禍事。她非常後悔自己的嘴快,路上婆婆還再三教她見了王家婆阿媽如何小心話呢,怎麼情急之下竟然就忘了呢?
青柳暗自後悔自己的失言,心裡焦急難耐,竟然出了一身細汗。
青柳不知道的是,那柳衣衣對她的話並沒有在意,而是如她一樣也是大吃了一驚。當初,她問何三官為何一定要讓她出五塊銀買下這小丫頭時,何三官的解釋是他欠青柳家一個情,但現在聽這丫頭一,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這麼看起來,這何三官肯定有事瞞著她,而且看起來這事還很大,大到不想讓她知道的程度。
聽小丫頭,何三官和她家是冤家對頭,那麼,那個棺材板難道是想將這丫頭弄到她家裡,然後讓她把她弄死?不不,她柳衣衣可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自古以來就有一命償一命之,她還沒活夠呢,可不想為了一個何三官把自個的命賠進去。
可是再細想想,覺得也不對呀,何三官和這家人倒底結了多大的仇啊,至於要把氣撒在一個七歲的女童身上呢?
想到此,柳衣衣的嘴角不恥地撇了一下,這何三官,看起來男人得很,想不到氣量卻這麼小。
“噯,怎麼那麼慢啊,快點走啊。”柳衣衣忽然發現青柳落在了後面,於是轉身催促著。
“噢。”青柳答應一聲,加快了步子。
到了集鎮邊緣,行人漸漸稀少起來,柳衣衣不斷地和熟人打著招呼,有人看向她旁邊的青柳時,她就是孃家侄女做來了。
青柳抬頭看了看柳衣衣,不明白這漂亮女人為什麼要謊。但是,柳衣衣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什麼。
“喂,你柳衣衣這是帶誰回家啊?”兩個坐在牆邊正在孵日頭(曬太陽)的中年女人看到柳衣衣牽著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其中一個不由好奇地問著對方。
“不知道,她剛才不是和朱家婆婆是她的孃家侄女嗎?”另一個兩隻手袖在袖筒裡,被陽光曬得懶洋洋的,直想睡覺,因此並不對路過的柳衣衣和青柳兩人感興趣。
這兩個女人都是王宅的鄰居,先話的是楊氏,後話的是伍氏。兩人都先天具有八卦好奇的本能,平時柳衣衣換件新衣服她們都會討論半天,現在看到她帶了個陌生小姑娘回家,這楊氏自然興趣大增。
“不對,她的侄女來過兩次,我認得,沒她這麼高,長得也沒她這麼好看。”楊氏肯定地。
“哦,我來看看。”伍氏一聽,來了興致,瞌睡蟲也被趕跑了,坐正身子,細細看了青柳一眼,此時,正好青柳好象聽到牆邊的這兩人在議論她,就轉頭望了一眼,看到兩個女人也在看她,不由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