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的背影,蘭陵王唇角扯了扯,轉身走到院落中。
那接過鴿子的護衛迎上,小聲問道:“郡王,信都收到了,還要休整數日麼?”
“恩。”
亦步亦趨地跟在蘭陵王身後,那護衛又小聲問道:“郡王,陛下怎麼說?”
蘭陵王腳步一頓,他唇瓣泛起一抹冷笑,說道:“陛下說,鄭氏一邊高喊著太后的名諱,幾度哭得昏死過去。見她如此,他也不好提判決我倆和離之事。”不過是不願開口罷了。
陛下是什麼人?他是能在太后剛剛逝世,便穿紅袍喝美酒的人,這樣的人跟他提孝字,真真恁地可笑。
“王妃那裡,真是執意不肯?”
蘭陵王垂眸,好一會,他才淡淡說道:“不錯。”
揮了揮手,他命令道:“呆會你通知下去,便說,此番我們既然出來了,停留時日,少則一年,多則數年,讓大夥心裡有個準備。總有一日,鄭氏忍無可忍,陛下內外交困,會願意退讓的。”
轉眼他又說道:“把信鴿發回王府,便說,我已尋到了阿綺,她故土難離,堅持不願意回到齊國去,所以我會陪著她在陳國定居。等以後有了孩子,會把方老接過來一道飴養天年”
這話一出,那護衛瞪大了眼。蘭陵王淡淡一笑,慢慢說道:“這樣,他們會急的,所有人都會著急的。”
“是。”
想了想後,那護衛朝張綺的房間看了一眼,又小聲問道:“郡王既然有意和離,何不把這大好訊息告知張姬 ,讓她也好再無疑惑?”
他的聲音才落下,蘭陵王便冷冷說道:“我為什麼要讓她再無疑惑?”他磨牙道:“她幾度遁死,害我數番傷心欲絕。我為何要讓她再無疑惑?”
看著揚長而去的蘭陵王,那護衛瞪口結舌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不是想讓你們兩個早點和好嗎?天天晚上聽狼嚎,大夥都睡得不好啊”轉眼他又哭喪著臉,喃喃自語道:“這也可以,真是,真是……”真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了。
此時,已是十一月了。
天已入冬,寒風吹在身上,帶著瑟瑟涼意。草木開始枯黃,天空也是陰沉沉的,看這架式,只怕不久會有大雨。
張綺想道:只怕今年到不了陳地了。
與蘭陵王一起返陳,害得她對回到陳國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了……
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已是傍晚後,張綺再次在蘭陵王地逼迫下吃了一碗羊肉。別說,這肉還真是大補,連吃兩頓後,張綺的臉上便有了血色,身體也感覺到暖和一些了。只不過因為勞頓傷病而掉下去的肉,還沒有完全補回來。
一邊吃著飯,張綺一邊看著外面的街景。紗帽下,她的雙眼熠熠生輝。
瞟了她一眼,蘭陵王站了起來,牽過她的手,“走吧。”
他牽著她,來到了街道中。
如今天黑得早,靖遠城中的人,都趁著天還有點亮的時候,開始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的說笑,遊的遊玩。
張綺的手被蘭陵王緊緊扣著,這般走在街頭,在宛如流水般的人群中,聽著眾人的嘻笑低語,不知怎的,竟給張綺一種平實地感覺。
見張綺看著身邊湧過的人流淺笑,蘭陵王低沉地問道:“喜歡靖遠城?”
張綺搖頭,“不喜歡。”
聽到她用這種清清軟軟的吳儂軟語,拖著長長的尾音跟自己說話,蘭陵王有點恍惚迷醉,不知不覺中,他的聲音也放柔了,“為什麼?”
“這是化外之境”張綺顯得有點氣惱,她悶悶地說道:“狼也太多了,一點也沒有陳國太平”
這話一出,緊跟在兩人身後的兩個護衛,同時咳嗽起來。才咳嗽一聲,一道寒光便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