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鄭瑜兩個字一落下,鄭瑜整個人向下一滑,差點坐倒在地。
沒有人安慰她,所有人都在冷冷盯著她,張綺也是,她靜靜地說道:“還有一份。”
鄭瑜吸了一口氣,她突然抬頭朝著張綺說道:“你別得意。”鄭瑜有點恍惚地笑道:“張氏,你別得意,上天不會讓你這樣的妖婦得意太久的。”
聽到鄭氏這種詛咒似的笑聲,張綺搖了搖頭,她淡淡說道:“我沒有得意。鄭瑜,我一直憐惜於你。”笑了笑,張綺想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再試試能不能點醒她。於是她聲音放慢,說道:“我們這一生,從來都沒有順利過,幼時學人走路,總不免磕磕碰碰,跌上幾十跤都是尋常事;長大後,也不會是事事如意,在家中,或許人人寵你,可到了外面,卻得學會委曲求全,學會看人眼色,學會識時務。那時我們怎麼做的?把委屈吞下去,走不通的路饒過去;然後青春少艾了,誰能保證你這一生,便不會遇到一個半個的渣人?或者,遇到不屬於你的人?那時怎麼辦?饒過去便是。翻過這一嶺,又是無限風景。鄭瑜,我倒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困死在一根樹上,便是前面無路也不肯饒不肯越,非要撞個面目全非?”
她搖了搖頭,笑道:“所以,我對上你時,從來沒有得意過。鄭瑜,我只為你感到憐憫,可惜。你本來是多麼秀雅的一個女兒,真可惜了。”
鄭瑜不是來聽她這番長篇大論的!她以為她是誰?她以為她懂得多少?不過是個擅於魅惑男人的妖物罷了,居然還來教訓自己!
當下,鄭瑜尖叫道:“給我閉嘴!”
張綺從善如流,她一叫,她便閉了嘴。
見四下安靜下來,鄭瑜重新低頭,對著和離書上蘭陵王的名字和印鑑,她狠狠一咬牙,提筆在另一份和離書上用力寫下自己的名字,蓋上手印。
隨著那毛筆砰然落地,鄭瑜臉色如灰。
張綺瞟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詛咒式的笑聲,徑自從袖袋中掏出休書,把它交給鄭瑜,由她撕掉後,張綺拿起和離書吹乾墨收好。
當她轉過頭時,鄭瑜已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門外。
看著她走出,看著她一步一步地離開自己的視野。一直平靜的張綺,也有點恍惚起來。
在她的記憶中,鄭氏一直陪著高長恭走到他生命的盡頭。在他三十來歲服下毒藥身滅後,她也入了庵堂。
曾經,她以為自己永遠也戰勝不了命運,戰勝不了這個女人。
可今天,她在自己的注目中,正一步一步走出正院,一步一步走出她與高長恭的生命……
望著鄭瑜一步步離開的背影,張綺低低地吐出一口濁氣。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糾纏了那麼久,令得她曾經肝腸寸斷的這個對手,終於徹底地走出她的視野,消失在長恭的記憶中。
疲憊地揮了揮和離書,張綺朝著方老說道:“方老,把這個拿到族中,請族長勾去鄭氏的名號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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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歸來和拒絕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歸來和拒絕
方老恭敬地走上前來,他看著眼前這個因為自信和愉悅,越來越顯得風姿過人的夫人,低聲道:“夫人,你要不要著手繡一些嫁衣?”見張綺先是一怔,轉眼臉紅過耳,方老呵呵笑道:“長恭臨走時,可是吩咐過的。現在嫁妝田莊彩禮等物都已備好大半,只等確定了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