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嗣:「搖搖身邊沒有幾個人可用,只要有才的,都要被你搶走。你既然要用搖搖,何必總這般逼迫她?說得好聽,招攬人才,整治豪強。你什麼時候在意過豪強禍不禍民?你從來就不在意,你眼裡只有政治,只有對你有沒有好處!
「對你有好處了,你就出手。對你沒好處了,流民闖入長安,我看你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太子:「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麼?」
他諷刺地笑一下:「怎麼,現在才看我不順眼了?」
與楊三郎對視,太子一下子暴怒,將書案上的摺子燈盞全都揮了下去。
書舍中的巨大動靜嚇得外面端來夜宵的太子妃等人一抖,聽到書舍中太子高揚的怒聲:「嫌我手段陰險!不是我如此手段,你以為就你這般高調的行為,長安有人能護住你?你想做什麼做什麼,不是我在兜著……你以為誰給你的本事?難道是楊家麼?!楊家待你的用心,有我花在你身上的一半多麼?!
「翅膀硬了,瞧不上我的手段了……你楊三郎倒是光明磊落!你的光明磊落,都是我給你的!」
太子妃在外瑟瑟發抖,她身後跟著的侍女們手中端著的盤子都嚇得快端不住。太子很少發這麼大的火,太子竟然在和楊三郎吵……
書舍內傳來楊嗣的聲音:「我從來沒有嫌棄你不好,說你不好!我當然知道你很不容易,當然知道我今天的一切,都有你罩著。所以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幫你……我就是你手裡的刀!我就是會為你的理想去出生入死!
「但是你不能這麼對搖搖!你之前怎麼對搖搖我不都不說麼?我只是要你不要太過分了……你起碼給她留一點自保能力,留一點能用的人!起碼在有一日你要拋棄她的時候,讓她不至於淪為魚肉,任人宰割!
「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只是這一次不想聽你的!」
太子怒:「你給我滾!」
下一瞬,站在書舍外的太子妃等人,驚惶無比地看到書舍門被拉開。太子妃看到楊三郎怒氣沖沖地衝出來,看到她時,楊嗣愣了一下。楊嗣大約想懟太子妃打個招呼,但是唇顫了顫,到底沒說話,而是穿上鞋就走了。
太子妃:「三郎、三郎……」
太子妃叫不住楊三郎,再顫顫地進了書舍,去看太子。她看到青年立在屋正中,書冊紙張全都散了一地,杯盞燈燭之類的也摔倒一片。帷帳紛飛,太子面色難看十分。
回過頭,太子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小聲:「就讓楊三郎這般走了麼?」
太子面無表情。
太子妃說:「宮門禁了,他方才好像提著刀走了,忘了拿腰牌,估計出不了宮……」
太子忍耐閉目。
終是啞聲道:「……給那個蠢貨把腰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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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嗣出了東宮,向宮外走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腰牌。但他又生著氣,不想回去看太子的冷眼。
好在他只在宮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就有東宮的人來送腰牌了。
楊嗣看送腰牌的內宦一副欲言又止有話說的樣子,但他根本不理,拿上腰牌就出宮了,讓身後內宦嘆氣。
楊嗣出宮門後,本打算直接回府,卻沒想到路過尚書省,他在牢獄那邊門口,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影。
那個女郎被衛士護著上了馬車,將自己裹得十分嚴實。
然而楊嗣何等熟悉她?
他一眼認出了是暮晚搖。
楊嗣微怔,心想她怎麼來這裡了?
看眼牢獄方向,楊嗣若有所思:難道她是去看言尚的?
唔……她這行為不同尋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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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堂會審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