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傾贊言尚的風度。
但是他還是遲疑一下:「我聽聞郎君你有未婚妻,可是當真?」
言尚嘆一聲,心想他都只是遠遠見過一面的陌生女郎,現在倒成了他的擋箭牌了。言尚便說是。
裴傾就要求道:「郎君既然有未婚妻,不如早早成親,好讓殿下死心?因郎君你若不斷絕了所有可能,我恐殿下仍是不放過郎君。」
言尚一怔,半晌不語。
扶著言尚的雲書終於忍不住了,高聲:「裴郎君,你這豈非逼人太甚?我們郎君也不過才定了親,婚事就不用準備一番麼?我們郎君也是南陽這邊的大官,婚事怎能因為你的提防而如此草率?我們郎君不用通知自己的父母,兄弟麼?你自己搞不定公主,卻逼著我們郎君成親!」
裴傾羞愧,然而他堅持地看著言尚,又懇求了一句。
言尚輕聲道:「……我不能成親。」
裴傾急忙:「你可是怕如此會不尊重你那位未婚妻?有我與殿下在此,難道還能辱沒了你們?」
言尚蹙眉。
他道:「我知道裴郎君是覺得我與殿下……所以才……其實我確實不會與殿下如何的。但是……我真的不能成親。我不能當著你們在的時候成親……這會刺激到殿下。」
裴傾不以為然:「那你總得表示一個態度?你這樣,只讓我覺得你心中不端,不肯讓殿下死心。殿下怎會因你成親而受刺激?殿下也許一時不悅,但殿下會因此心死的。殿下對你徹底失望,才會與我離開。難道說,你還是放不下殿下?」
言尚心中一時無話。
心想這位駙馬,為何竟是這般不瞭解暮晚搖……
言尚堅持他不能成親,但是裴傾步步緊逼,動之以情。
裴傾大約看出言尚此人道德點極高,所以便不斷地說自己有多不易,有多愛慕公主,有多希望和公主有和平的生活。而言尚毀了這一切……
雲書幾次氣得要罵,都被言尚攔住。
最後言尚困於裴傾的以情相逼,雖堅持自己不能成親,但他也做出了讓步,說會與老丈人商量婚事提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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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傾心滿意足地走後,雲書已經氣得不得了。
雲書道:「二郎,你為何總是這樣?總是心裡只為旁人想,不考慮你自己?為了殿下好,為了裴郎君高興,你就要委屈自己……還被裴郎君陰陽怪氣地說。好像是我們如何對不起他一樣。
「他自己沒本事看住殿下,就來找我們!我們都避得不能住在自己府邸了,居然還逼郎君你成親。郎君你什麼時候能夠想想你自己委不委屈?你實在是對人太好,才會誰都來找你。
「殿下是這樣,裴郎是這樣,你那位老丈人……不也是這麼賴上你的麼!
「明明是你聽殿下婚事定後,那位縣丞灌你酒,你糊裡糊塗中應下了那位縣丞的不斷做媒。郎君恐都還沒有做好成婚的打算……就要如此……何必如此呢?二郎你的妻子,不應該是這樣的,起碼應該與你相配……」
言尚面色蒼白,卻低聲制止雲書:「不要說了。婚事沒有什麼賴上不賴上一說,縣丞人品端正,他的愛女必然也為人誠善……難就難在裴郎君希望我早早成婚,但是殿下那裡……」
他眉頭微皺,最後還是覺得先這樣吧。起碼能夠斷了暮晚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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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不可能真的早早成親,他根本沒有做好準備。畢竟成婚是一輩子大事,對他來說責任的意義極重。但是裴傾那般求過後,言尚就讓縣丞來府衙一趟,商議婚事的提前。
對縣丞來說,自然驚喜無比。
言二郎看中了他的家世簡單普通,他則看中了言二郎的才華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