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凌肅的資歷,的確可以勉強主理淮安軍,但是那又如何呢?”
“師兄沒有去過東南剿倭,沒有見到過幾年前的凌肅。”
沈老爺慢悠悠的說道:“那時候的凌肅,雖然只是千戶,但是實領一衛,手底下的兵力也有近千人。”
“倭寇襲擾臨海縣城。”
沈毅苦笑道:“近千臨海衛,被二百多倭寇打的潰不成軍,幾乎潰逃。”
“那時的凌肅,與現在的凌肅,沒有太大分別,為什麼差異這麼大?”
張簡沉默了半晌,隨即微微搖頭。
“說了半天,子恆又想把事情,扯到文武之分上來。”
沈老爺微笑道:“師兄,本朝以文制武,的確是實情。”
“彼時凌肅帶領的臨海衛,戰鬥力一塌糊塗,如果我離開淮安,淮安軍或者說凌肅,一定會受制於旁人,幾年時間下來,還有沒有現在的戰力?”
“很難說。”
張簡看著沈毅,問道:“子恆不也是文官?”
沈毅看著張簡,緩緩說道:“師兄,我領抗倭軍到現在,沒有拿過一分一厘不該拿的銀子,我手裡,沒有吃過一個銅板的兵餉。”
“其他文官,做得到麼?”
張簡沉默不語。
沈毅神色平靜,繼續說道:“不瞞師兄,這些年帶兵,我還往裡頭貼了不少,雖然沒有細算過,但是應該也貼進去幾十萬兩銀子了。”
“其他文官做得到麼?”
不等張簡回答,沈毅繼續說道:“我領淮安軍,兵部的甲冑,兵器,火藥,還有戶部的錢餉,都可以第一時間送到將士們手裡,旁人做得到麼?”
沈毅自己搖頭,回答道:“怕都是不成的。”
“朝廷裡,想要有第二個沈七。”
說到這裡,沈毅突然看了看張簡,笑著說道:“怕也就只有師兄你,能夠做得到了。”
這話是沈老爺自謙。
不過張府尊是個明白人,他微微搖頭道:“怕我也是不成的,戶部恩師那裡,可能會支援我,但是兵部…”
他苦笑道:“我不太熟。”
沈毅笑著說道:“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朝廷裡有第二個沈七,那我也不做這個苦差事,回建康當我的兵部老爺,或者去其他衙門當個三品官,哪怕是清水衙門,也沾得上清貴二字不是?”
沈老爺娓娓道來:“再有就是,即便撇開淮安軍戰力不提,我回建康做官,哪怕是做兵部侍郎,熬個十幾年之後,當上兵部尚書,但是…”
“真能熬到北伐的那一天麼?”
沈毅自己搖頭:“怕是熬不到的。”
“他們那些人,下不了決心。”
沈毅沉聲道:“生死攸關,絕大多數人都會畏縮不前,不願意去拼去賭,這個時候,需要有人在他身後踹上一腳,讓他邁出第一步。”
很明顯,沈毅自己就是那個踹大陳一腳的人。
張府尊沉默了許久,還是抬頭看著沈毅。
“朝廷不準備大規模北伐,子恆你孤身一人,就算帶著淮安軍,又能做什麼呢?”
“朝廷不北伐。”
沈老爺抿了口茶水,神色平靜:“那就只有我來了。”
張簡瞪大了眼睛。
“子恆,你…”
“今年陛下,依舊派我來淮安,還給了一道幾乎沒有任何約束的聖旨,不就是這個意思?”
沈毅笑著說道:“至於那位袁副憲,只是這道聖旨的附庸品,沒有他到淮安監軍,這道聖旨下不來。”
張簡併不知道這道聖旨,當即問道:“什麼聖旨?”
沈老爺依舊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