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的人員。這在部族中很有爭議——平常至少需要二十年才能訓練出一個夠格的將軍——但是帕里斯說非常時期需要非常手段。
我們告別了弗內茲,到倉庫去看暮先生從前的老師塞巴·尼爾。塞巴七百歲了,是僅次於帕里斯的最老的吸血鬼。他跟暮先生一樣喜歡穿紅色衣服,說起話來也是那麼有板有眼的。上了年歲的他滿臉皺紋,身子也老縮了,而且瘸得厲害——跟哈克特一樣,在奪去弗內茲眼睛的那場戰鬥中他的左腿受了傷。
看見我們,塞巴非常高興。得知我們要去走走,他堅持要跟我們一起去。“我想讓你們看一樣東西。”他說。
我們離開上層的大廳,走進許多通道交錯的廣闊下層。一路上我不停地用指甲抓撓著自己的光頭。
“被蝨子咬了?”塞巴問道。
“不是,”我說,“最近我的頭瘋了似的發癢,還有手腳和胳肢窩。大概是過敏了。”
“吸血鬼可很少過敏。”塞巴說,“讓我看看。”不少牆上長著熒光地衣,他藉著一叢厚厚的地衣發出的亮光看了看我的身體。“嗯。”他微笑著鬆開了手。
“怎麼回事?”我問道。
“你要長個兒了,山先生。”
“那怎麼會發癢呢?”
“以後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說。
塞巴一見蜘蛛網就停下了,開始檢查蜘蛛的情況。老軍需官非常喜歡這種八隻腳的掠食者。他並不養蜘蛛,但花了大量的時間研究蜘蛛的習性。他能用思想與蜘蛛交流,我和暮先生也能。
“啊,”他在一張大蜘蛛網前停下腳步,終於開口說道,“到了。”他撮起嘴唇,輕輕地吹起口哨。幾分鐘後,一隻長著古怪的綠色斑點的灰色大蜘蛛從網上颼颼地爬下來,爬進了塞巴的手掌。
“哪兒來的這種蜘蛛?”我問道,一邊走上前去,好再仔細地看看。這隻蜘蛛比普通的聖堡蜘蛛大,而且顏色也不一樣。
“你喜歡嗎?”塞巴問。“我叫它們巴-山蜘蛛。希望你不反對——這名字聽上去很合適。”
“巴-山蜘蛛?”我又唸了一遍。“為什麼——”
我沒再往下說。十四年前,我從暮先生那裡偷了一隻毒蜘蛛——八腳伕人。六年前我把它放了——在塞巴的建議下——讓它跟聖堡蜘蛛建立新家。塞巴說它不能和別的蜘蛛交配。那以後,我再沒見過它,幾乎把它忘了。但現在記憶一下子回來了,我明白了這個新種蜘蛛是怎麼來的。
“是八腳伕人的後代,對嗎?”我低哼了一聲。
“是的,”塞巴說,“它和巴哈倫的蜘蛛交配了。三年前我發現了這個新變種,但一直到去年這種蜘蛛的數量才多了起來。現在它們越來越多,大概不出十五年就會成為聖堡中佔統治地位的蜘蛛。”
“塞巴!”我厲聲說,“我放了八腳伕人,是因為你告訴我它不可能繁殖。這種蜘蛛有毒嗎?”
軍需官聳聳肩。“有毒,但並不像它們的母親那麼厲害。要是四五隻一起攻擊一個人,是會把人毒死,但一隻不會。”
“它們要是受驚了,一起亂跑怎麼辦?”我叫道。
“不會的。”塞巴固執地說。
“你怎麼知道?”
“我讓它們不要亂跑。它們出奇地聰明,跟八腳伕人一樣。它們的智力幾乎跟老鼠差不多。我想訓練它們。”
“訓練它們做什麼?”我大笑起來。
“作戰。”他陰沉地說,“想想,要是我們能派出受過訓練的蜘蛛大軍,命令它們去找吸血魔,殺死他們。”
我轉身求哈克特說:“告訴他,他瘋了,讓他清醒一下吧。”
哈克特笑了笑。“這個主意我聽著……不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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