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嘴角抽了抽,迅速想好了說辭,“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要去找誰。但是——”
沈輕打斷他,堅持道:“你是誰?”
陳玉愣了愣,說道:“好吧,我是陳四。”陳玉隨口說了個假名,反正算上陳森三個徒弟,他就把自己排到了第四個。
“我不認識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沈輕繼續審問著,徹底取得了談話的主動權。
“我知道你來找誰,也是他告訴我你名字的。”陳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些憂鬱難過,“而且,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沈輕一愣,往回緊走幾步,猛地抓住陳玉的衣領,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麼?”
“陳玉——死了。”陳玉看了沈輕一眼,不得不艱難地傳達著自己的死訊,說這句話的時候陳玉胳膊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最後為自己爭取了些精神補償,“臨死前,讓我有事就去找你。”
“怎麼會?我明明這麼快就趕過來了……”沈輕喃喃說道,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難受。
陳玉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會這麼痛苦,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和沈輕關係好到這種程度。
“是——意外,昨天晚上就出事了,你也別太難過了。”陳玉勸道。
“那他幫我處理的東西,錢還沒給我,你幫他還錢?”沈輕終於回過神,抬頭看向陳玉,冷冷地問道。
陳玉臉上稍微扭曲了下,快速說道:“沒,他沒提這事,只說最後的願望是,希望你能幫我。”
沈輕看了陳玉一會兒,終於說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陳玉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屍體所在地,不太情願地說道:“你剛剛有沒有遇到一隊驢車?我——朋友的屍體就在那上面。因為陳玉的死,我跟那些人有了矛盾。”說道最後,陳玉為自己的厚臉皮臉紅了一下,隨即欲蓋彌彰地說道:“我和他關係極好,只有我出來為他伸張正義。”
沈輕懷疑地看了看陳玉,說道:“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有你這樣一位朋友,前面那車上馬家的小子倒是聽他提過幾次。”
陳玉繃不住了,提高了聲音,“如果不是必要,他怎麼可能隨便跟別人提起你,想想你的身份。算了,我有事要趕著去辦,你也別上山了,上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陳玉往前走出幾步,沈輕忽然說道:“你需要我怎麼幫你?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關於淘沙倒斗的事我並不在行。”
陳玉一愣,回頭看向沈輕,他還真沒想到這個人會答應幫忙,忙說道:“那太好了,你只要將我送到前面那些人想去的地方就行。”
沈輕挑了挑眉:“意思是你在跟蹤他們?”
“可以這麼說。”
“行,走吧。”說著,沈輕轉回來和陳玉一起下山。
陳玉忽然很感動,沈輕居然會為了一句可能是他說過的話,什麼都沒問,就打算幫這個忙。就算這麼看過去,都能看到沈輕臉上還帶著失去朋友的痛苦,陳玉覺得有些愧疚。
封寒,豹子,朋友,親人——他死了,一切真的就結束了?
一路上,兩個人很少說話,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山下的村裡。
陳玉勉強將視線從封寒和小胖身上拉回來,看著不遠處的那些車,不由有些犯愁,“他們有車,我們絕對不可能憑著走路跟上他們。而村裡不像有車的樣子——對了,你怎麼來的?你應該會有車的,對吧?”陳玉兩眼發亮地看著沈輕,後面半句帶上了驚喜的語氣。
沈輕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高傲地說道:“難道你以為我會為了他將我的保時捷開到這種地方?!你怎麼想到的?我當然沒開車過來!”
陳玉陰沉地看向沈輕,咬牙說道:“哦,很顯然,現在需要你幫忙的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