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昭,你怎麼了?”盧靈雨見顧寒昭神色有異,頗為擔憂地問道。
“沒事,只是第一次有幸參加白帝詩鑑,太過歡喜罷了。”顧寒昭努力將太過外放的喜意壓下,答道。
盧靈雨雖心有疑惑,但還是聰明地選擇了不再過問。只是另一邊的顧寒昭輕輕將手放在胸口上,試著平復心跳,這一次他絕不會在錯過。
白帝詩鑑就安排在白帝山腰的一處平臺上,等顧寒昭一行人到達時已經有好些才子佳人開始鑑賞詩文了,最熱鬧的一處怕就是趙無瑕所在之地了。
雅緻的小亭內,趙無瑕正在撩撥琴絃,桌上除了一張琴外,就是正燃著清香的香爐,那香氣四處逸散,將眾人登山的疲憊洗去,這香清淡,看得出來調香之人的心思。
顧寒昭只覺得這香氣襲人,全然沒有趙無瑕身上的冷然,想來這香應該不是她帶來的。這香氣已經過了鼻,再加上顧寒昭急著找人,也沒再多想,便與姐姐姐夫告了一聲罪,匆匆離去。
盧靈雨略帶疑惑地望著顧寒昭匆匆離去的背影,“怎麼了?”盧靈雨回神便見在自己耳邊低語的羅烈,擔憂道:“只是覺得受傷之後的寒昭變化頗大,從前他多少有些跳脫,可這趟回來卻見他穩重了許多。”羅烈最見不得妻子這幅樣子,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安慰道:“穩重一些才好,以前他多少有些任性,在朝堂上怕是要吃虧。”
盧靈雨聞言收起了擔憂,略帶不滿地看了一眼羅烈,羅烈搔了搔頭,差點忘了盧家人極其護短,慌忙補救道:“我說的是隨性!隨性!”
“不過寒昭這是往哪裡去?再往前走便是桃林了。”羅烈見盧靈雨的表情完全沒有緩和的傾向,只能笨拙地轉移話題,不過看起來比他的補救有效得多。
顧寒昭掃視了一圈,未見趙掩瑜便避開人群往邊緣找去,拋下身後的喧囂,沿著山間小徑往深處走去,小徑旁原本稀疏栽種的桃樹變得密集起來,等他意識到時,已經置身於一片桃花林中。
桃花開得正盛,顧寒昭拂去落到眼前的桃花瓣,亂花迷眼中他依稀在盛開的桃花樹下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循著顧寒昭來的方向轉身,四目相對。
顧寒昭只覺得時間定格在了這裡,他這一生大概都不會忘記這一瞬,眼前是註定要與自己執手白首的那個人。
趙掩瑜的興趣在岐黃之術,而不是吟詩作對,見那些才子準備大顯身手便趁姐姐趙無瑕被團團圍住時跑了出來。陰差陽錯間來到這裡,見桃林風景怡人便停下欣賞了一會,卻不想卻碰到了尋來的顧寒昭。
透過層層落下的花瓣,趙掩瑜第一次正視此生的顧寒昭,入目便是一片白,只是這白卻不會讓人覺得刺目,白色的衣袍細節處用銀線繡出暗紋,在日光下若隱若現。趙掩瑜的目光向上,最後定格在了那人的臉上,這人容貌出眾,極易讓人心生好感,只是站在那裡不知為何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趙掩瑜想著上前打個招呼,順便讓這人帶自己出這桃花林,只是剛近一步便覺得有些恍惚,依稀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遇到這樣一個人。
顧寒昭見對方恍惚,三兩下走到趙掩瑜對面,舒眉一笑:“這位公子,在下顧寒昭。”
趙掩瑜看著對方的笑顏竟覺得雙臉發燙,呆呆看著對方不知作何回答,等顧寒昭又叫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有些懊惱地答道:“幸會,顧公子,在下趙掩瑜。”
顧寒昭見他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起了戲弄之心,指尖沿著趙掩瑜的鬢角滑下,最後捻起一瓣落在肩上的花瓣,嘴唇貼著趙掩瑜的耳邊,略帶戲謔道:“幸會,趙公子。”
趙掩瑜瞪大雙眼,因為顧寒昭的動作呆在了原地,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向後退了兩步,腳底一滑,差點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