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憑什麼我說的就是瞎扯,他說的就有人相信?”俞飛白小聲嘀咕埋怨,心裡十分透亮,這是實力的差距,更是王觀一年以來逐漸積累下來的口碑。
大家沒有理會俞飛白,而是繼續看向王觀,想要知道他的解釋。
王觀也沒有賣關子,直言不諱道:“第一點剛才周老已經說了,是胎體的問題,那麼我也不再重複。我想說的是第二點,卻是釉面的問題。”
“釉面有什麼問題?”
餘味眉頭一皺,忍不住反駁道:“成化瓷器的釉是白釉,施釉的方法也得到進一步改進,使得釉麵肥厚滋潤、細膩平滑,亮潔無瑕,如脂似玉。釉色溫婉柔物中和、晶瑩潤澤。嚴格來說比永宣時期好多了,能有什麼問題?”
“或者你是想說釉下的青花料?”餘味搖頭道:“你剛才也說了,到了成化年間,進口料蘇麻離青已經枯竭,所以成化瓷器使用的是國產料平等青。”
“平等青含鐵量較少,燒成後,色澤淡雅、清麗而明澈、暈散不嚴重,呈色淡雅青亮,與永樂、宣德濃重青翠的蘇麻離青截然不同。”
說話之間,餘味示意道:“看這個罐上的青花髮色就知道了,呈色藍中泛灰青。清澈而明晰,充滿了淡雅的意味。與濃豔的蘇麻離青相比,這種淡雅的色調,更加符合文人的審美情趣,所以成化瓷才在短短几十年之間,取代了永宣瓷的地位,成為了主流。”
“不過與蘇麻離青差不多,平等青的使用時間也不久。”
餘味回憶道:“根據文獻資料記載,在嘉靖二十年的時候,瓷都的瓷業工人與僱主之間發生了一場慘烈的爭鬥。當時有千人以上參與仇殺,使得許多作坊暫停經營,更讓平等青的來源都斷絕了。等到恢復生產的時候,就改用回青料了。”
“也就是說,平等青料就是成化、弘治、正德,再加上嘉靖前期,就是這段時間才普遍存在,後來基本上沒用了。”餘味較真道:“所以在我看來,這個天字罐無論是釉料。還是青花料,甚至鬥彩的礦石彩料,都充滿時代氣息,你憑什麼說是贗品?”
“他這樣說。肯定有理由。”俞飛白倒是很有信心,同時也駁斥道:“古代失傳的釉料,在現代照樣能夠找到。重要的不是釉料的相似度,而是燒造之後所展現出來的效果。”
“沒錯。我就是想說這個。”
王觀讚許笑道:“我要說的第二點,就是釉面的乾澀程度。眾所周知,鬥彩瓷器需要經過兩次燒造。所以水分蒸發得更加徹底,使得胎質釉面比較乾澀。對於這個情況,想必大家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
“乾澀……”餘味沉吟了下,直接伸手在釉面拂過,頓時皺眉道:“有摩挲的感覺,難道還不夠乾澀嗎?”
“確定有摩挲的感覺嗎?”王觀鄭重問道:“這很重要,希望你能辨認清楚。”
“我可以肯定,非常肯定。”餘味確通道:“釉面光滑,但是指尖拂掠的時候,卻充滿了絲絲阻滯感,很澀手。”
“那就沒錯了。”
一時之間,王觀彷彿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道:“我還以為判斷錯了呢,沒有想到你也贊同,那更證明東西有問題了。”
“什麼?”餘味瞠目結舌,莫名其妙地看著王觀,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是反對,怎麼到了他口中就變成贊同了?
然而這個時候,錢老等人眼中卻掠過一抹笑意,微微地點頭,似乎很滿意王觀的判斷。
“為什麼?”
適時,俞飛白撓了撓頭,錯愕道:“我怎麼聽不太明白,你不是說乾澀是成化瓷器的顯著特徵嗎,現在怎麼又改口了?”
“乾澀是正常的,但是太乾澀,卻是比較明顯的破綻。”
王觀笑了笑,直接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