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振敢不敢扣下我的奏摺?”孫繼宗是最憤怒的一個,因為那是他兒子,看著躺在床上痛楚難忍的孫鏈,做父親的心如刀絞。
“爹,我也給聖上上摺子……”
“我們一起給聖上上摺子!”
“都給我閉嘴,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們做主!”孫忠一杵柺杖,怒吼一聲。
“爹,鏈兒都這樣了,我們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要為他討還一個公道!”
“公道,你自己的兒子你不清楚,他這些年在外面胡混,你這個做爹的管過一次嗎?”孫忠道,“咱們孫家是因為誰才有今天,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哪一天沒了,我們孫家又如何?”
孫家兄弟一個個都不敢出聲兒了。
“我知道你們心裡想些什麼,但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得冷靜下來,考慮一下這件事如何處置。”孫忠老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爹,你說,我們都聽您的!”
“聽我的,就現在什麼事情都不做,這件事妍兒(孫太后)去處理,她比你們誰出面都好!”孫忠手一指孫繼宗兄弟五個人說道。
“是,爹!”
“還有約束下面的人,不要鬧事,尤其不要惹事,這個時候我們越是剋制,聖上越是不會放過害鏈兒的人,懂嗎?”
“爹,我們明白了,如果我們找王家人麻煩,有理也會變得無理了!”老三孫紹宗道。
“老三說得對,這個時候我們孫、王兩家都被朝中上下幾百雙眼睛盯著呢,那些御史言官們一個個巴不得我們自己先幹起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落井下石了!”孫忠道。
“是,爹!”
“老伯爺,宮中傳來訊息,聖上將小伯爺的案子交給錦衣衛審理了!”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意料中事,看到了,這件案子除了錦衣衛,沒有人能接!”孫忠道。
“可現在錦衣衛掌權是那個郭老虎,他跟咱們家可是一點兒交情都沒有?”孫繼宗皺眉道。
“沒關係反而最好,不管怎麼樣,鏈兒都是受害人,也不可能原告便被告,郭老虎要是公正無私,自然會給鏈兒和孫家一個交代,就算他偏私,妍兒也不會饒他!”
“是,爹,您當心身體,昨日那姓孟的錦衣衛百戶真是手段了得,鏈兒能夠起死回生,還真多虧了人家!”孫繼宗道,“我想,他醫術這麼高明,何不請他給爹您也看一看?”
“恩,我都聽說了,這個姓孟的年輕人不簡單,尋常人見了太后,恐怕早已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而他卻侃侃而談,還讓你們簽了什麼協議,這個人你們要注意!”
“爹,他還是郭老虎的女婿,聖上親自保的媒!”
“有這樣的事情?”
“您身體不好,聖上萬壽節那天你沒進宮,郭老虎進獻了一件奇珍異寶,叫八音盒,就是這個孟巖親手做出來的……”
孫忠聽了之後,默然不語。
“爹,兒子明天就請他過府,一來給鏈兒複診,二來也給您瞧瞧?”孫繼宗道。
“給鏈兒複診可以,我就不必了,老毛病了,吃了那麼多藥,早治不好了!”孫忠揮了揮手。
“是,爹!”
司禮監。
“翁主,郭老虎接了聖旨後,馬上入宮求見聖上,這會兒正在南書房說話呢!”
“都說些什麼?”王振放下手中的奏摺問道。
“小的聽得不大清楚,聽郭老虎說,孫小伯爺的案子錦衣衛接手可以,但熟悉案情,對現場瞭解的還是五城兵馬司……”
“郭老虎這是要推脫?”曹吉祥驚訝的道。
“不,他不是推脫,是想一隻腳踩在門外,一隻腳踩在門內,左右逢源呢!”王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