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隱藏行跡,費了朕多少心力,總不能平白浪費了。”
“陛下以國之重心行險用謀,實乃大膽識,大氣魄。”洛塵谷腰彎得越發低了,“只是此謀,也未免太過行險,還請陛下早做成算啊!”
“若無驚天雷霆,怎能嚇出蟄伏毒蟲?”景帝自信微笑,“傳膳吧。”
洛塵谷知道自己職責已盡,若再多言便是逾矩,立刻躬身:“喏。”
飛霜殿是景帝平日居所,午膳精緻卻不奢靡,洛塵谷從溫著的小爐中提出一個湯壺來,在鈞瓷碗中,把整個湯壺都傾斜,也只倒出一碗湯來。
“這是鳳君特意囑咐御膳房新制,用墨乳黑蓮熬出的鳳骨歸元湯。”洛塵谷將色澤發灰,但是散發出溫暖香氣的湯碗呈到了景帝面前。
景帝接過湯碗,輕聲喟嘆:“當年為治歌夜的病,養殖墨乳黑蓮,如今歌夜不需服用,這黑蓮倒是長得好,能夠供應每日飲食了。”
“四殿下貴體無恙,都是託了陛下的福。”洛塵谷看景帝想起羽歌夜,面露感傷,小心陪著語氣道。
景帝將鳳骨歸元湯一口飲盡,放下碗來:“擺駕坤寧宮。”
長皇子羽驚夜剿匪身死,太子羽良夜和雍郡王羽歌夜都難逃干係,景帝明面並未申飭,但是著令四皇子羽歌夜領軍出征,又派皇太子羽良夜前往西南犒軍,明顯是不想見到兩個讓他心傷的兒子。民間眼中,這對天下第一的那薩依然感情甚篤,龍鳳和鳴,但是在宮中無數精明雙眼裡,景帝冷落鳳君卻是不爭事實。這碗鳳骨歸元湯,既喚起景帝對羽歌夜的思念,又讓景帝感受到鳳君關懷,或許會成為帝鳳重歸於好的破冰之石,因此無人敢於怠慢。
然而景帝擺駕坤寧宮後,鳳君唐修意卻依然神色淡淡,恭敬行後君朝拜大禮,並無往日相見之熱絡。
“修意。”景帝笑容爽朗伸手握住唐修意,將他扶起。唐修意任他牽著自己的手,身邊跟著的宮人已經乖覺離開,獨留帝鳳二人溫存。
“陛下政務繁忙,今日怎麼有時間來坤寧宮。”唐修意言辭之間並無異樣,但是景帝剛剛明朗笑容,在坤寧宮內只剩二人之後,也漸漸淡了下來:“朕想你了,來看看你,你不開心嗎?”
“修意當然開心。”唐修意和景帝依然牽著手,姿態恩愛的一起坐在炕上。景帝卻鬆開手來,溫聲問道:“那薩多年,你是否開心,我還看不出來嗎?”
唐修意也慢慢收回手來,嘴角泛起動人笑容:“那薩多年,陛下是否有大動作,臣君還看不出來嗎?”
景帝慢慢握緊手指,表情卻依舊溫柔:“大動作?修意,你又說笑了。”
唐修意看著地面,嘴角高高翹起:“是不是莽紅袖打到雲京城門,陛下才會告訴臣君?”
景帝寒了臉色,垂眸低笑,嗓音低沉:“修意,在宮裡這麼多年,你的眼睛還是這麼銳利。”
“再不銳利些,怕是唐族被滅了門,臣君還在坤寧宮裡,安然端坐呢。”唐修意雙袖垂在身側,並不看景帝,“唐清刀調離界碑關,良夜立刻就去界碑關犒軍,如今北莽竟然深入大隆境內,定是界碑關守衛不嚴,怕是從上到下,要好好發落一番,甚至唐清刀剿滅西鳳的功勞,都要被他翫忽職守的追責蓋過吧。”
“西南軍在唐清刀手中鐵通一塊,已有尾大不掉之勢,若是唐清刀能抽身而退,也算好事,修意,你不會不明白。”景帝手放在桌上,淡定回答。
“臣君當然明白。”唐修意緩緩起身,“可是為什麼歌夜要親自去龍頭峽放火,如今他失陷西鳳,音訊全無,西方天現異象,唐星眸親自出徵,陛下,臣妾斗膽,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再抬起頭來,唐修意已經眼中含著淚水。
“歌夜兵出奇謀,為國解憂,朕也不知……”景帝話音剛落,唐修意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