碭山亭距離碭縣其實並不遠。
直線距離並不會超過五十里地,但是因為碭山亭處在芒碭山的山脈邊緣丘陵地帶,所以路便比較難行一些。
碭郡長薛仲得到白帝子降世的訊息後,帶著一千精兵出發已經是第二日。
隨行的除了郭家的碭縣主吏郭銘,以及分家的郭北外,還有一位大人物。
而這位大人物正是碭郡監御史。
所謂監御史,隸屬御史中丞,是御史大夫的次官,其職責便是監察一郡的官員。
包括郡長,其都在監御史的監察範圍之內。
可以說這個位置也很高了。
換作始皇帝時期監御史的任命皆是堂堂正正,但可惜,在趙高於秦二世得權後,這監御史的位置大多都被匆匆換成了趙高的人,也就是宦官。
此行,一路行來,這宦官御史一直都在質問薛仲。
質問的內容無非兩點。
一點就是這賊軍已經如此勢大,薛仲為何還不詔令碭郡各縣縣令聚兵再次圍剿。
這第二點嘛,則是這宦官不信有所謂的白帝子,哪怕見識過仙褪,他也一直如此堅持。
他為何不信?甚至想要阻撓此行?
薛仲心中自然也是有計較的。
只因如今秦朝的朝堂上,趙高與李斯的爭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而薛仲與這宦官御史自然也是不對付的。
但就算不對付,碭郡長薛仲也不能繞過這位沒有任何緣由的就調兵來這碭山亭。
為此,他也只得將這位宦官御史喊上。
只可惜,這位宦官御史比薛仲想象中的還要愚蠢。
一股腦子裡只有黨爭。
“哼!宦官就是宦官,根本不懂何為大局!如今天下局勢如此糜爛,他竟然還如此不知收斂。”
“早知如此,真該找個由頭讓他死在賊軍手中!”
薛仲面色漲紅,剛跟那宦官御史吵了一架後便如此騎馬來到兵卒前方。
主吏郭銘見狀並非默不作聲,而是直接將立場堅定的與薛仲擺在一起。
“這件事可太好辦了,郡長大人,如今天下正是混亂之時,只要您一句話,這件事您只需要交給我來辦,我定讓這宦官見不到明日的晨光。”
郭銘壓低聲音,眼中有兇光冒出。
只因為這郭銘也是見不得那宦官御史的,只是到任不過一年,就在碭郡大肆收受賄賂,甚至還製造了很多事端。
當初他郭家一位長輩可是在這位監御史手中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休要胡言,這事就此作罷,郭主吏你可別自作主張。”
這碭郡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他薛仲李斯一條心,這要是在外出殺了監御史,鐵定紙包不住火。
郭家雖然在碭縣有一點勢力,但絕對無法做到萬無一失。
更何況,碭郡才逢大敗,這要是又不明不白的死一個監御史他薛仲絕對會被趙高給記恨上,丟官還只是小事。
所以,薛仲怪罪的看了一眼大膽的郭銘,隨後又覺得頭疼。
不過想到這碭山顯仙之事,他的眉頭又很快舒展,隨即便問道:
“郭主吏,這距離碭山亭還有多久路途?”
郭銘為郭家主脈的公子,如何來過這樣一個窮鄉僻壤?
所以他聞言當即看了一眼身側的郭北,而後郭北立刻出聲向薛仲道:
“回郡長大人的話,此地距離碭山亭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途,如果您累了,可以先回馬車休息~”
“半個時辰嗎?”
薛仲聞言擺擺手道:“那就一起吧,別看我年紀大了,想當年我可是也跟著始皇帝大軍一起出徵過,這點山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