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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可貴,來人一定非常重要,只可惜曹衝師承自己的時日過短,許多應該知曉的人,自己還未盡數結識。

這般想著,不時側首去看左側的曹植,今日他似乎沒有飲酒,目光清澈,神情淡然,若論他平素的行徑,也是翩翩濁世的佳公子,可惜他生在帝王家,這等的性情便註定他的人生許是一場悲劇。

馬車行到城外,月已上中天,在崗下,曹操棄車步行,一眾人等悄無聲息的跟隨在他身後,所有人都心生異感,行到中途,果聽見淙淙的琴聲如同流水一般自崗上傳來,下意識的聽住腳步,在書中曾看過古人的琴聲招來鳳凰,繞樑三日的故事,在現世卻從未聽過,許是周遭的景緻令人產生了幻覺,琴聲入耳,眾人齊齊湧出一股淚意,那琴聲如此之美,在靜夜之中,彷彿與一個絕世美女並肩而立,她正娓娓道出心中的悲傷與哀怨,情不自禁的隨她喜而喜,隨她憂而憂。

緩步走上崗,眾人一見眼前的景緻,便驚得呆住了,一個白衣的女子站在曹衝的墳前正舉袖而舞,雖是背對眾人,但眾人看她羅衣在夜風中飄舞,長袖如同驚鴻一般上下翻飛,纖細的腰肢款款擺動,清淡的月光落在她身上,也變得柔媚而又多情。

禁不住看得呆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走到墓碑,緩緩坐了下來,天地之間似乎重歸於寂靜,曹操這才緩步上前,不到墓碑之前,已聽他的聲音和著夜色傳了過來,“步兒,你終是回來了。”

如同雷擊一般,司馬懿終是明白來人正是曹丕念念不忘的步兒,相隔得這般遠,只能隱約看見那女子起身,只是隨意一站,便說不出的風情萬種,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想看清她的容貌,可是曹操已經走到她的近前,甚至連她的衣角都看不清楚。

走到近前才發現對方如此憔悴,曹操眨著眼睛,強行將眼淚逼回眼眶,可是不知怎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默默的注視著她,自赤壁一別,已經半年,當日她的笑容似乎還在腦中閃現,可是此刻平靜得如同冰封的容顏,一如繼往的美豔,可是再不見熟悉的笑容,只有平靜,一覽無遺的平靜,平靜得連悲哀都凝固了。

看她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笑,眼淚卻決堤而出,默默的相對流淚,曹操心中突然想起曹衝臨終前,他從昏睡中清醒,見到自己只說了一句話,他要自己放過步兒,那哀求的眼神彷彿預想到自己要殺死步兒為他陪葬一般,忍不住應了,此刻與步兒相對而立,心中的殺機時隱時現,這孩子如此聰明,想必已經猜到自己會對她不利,可是她拋棄了性命也要到許昌送別曹衝,怎樣也硬不下心來。

“步兒,”緩緩的伸出手,“聽司馬懿說,你已經到許昌數日,為何不進城找我?你住在何處?許褚呢?他怎不回城?”

猶豫了許久,步兒終是抬起手,寬大的衣袖向後滑落,露出她纖細的手腕,雖然戴了麝香珠串,但仍然看到她手腕上觸目的紅,她自建業來到許昌途中至少需要三月的光景,傷痕仍然如此醒目,想必當日傷勢極為嚴重,這天下間,只有她自己忍心吧!

“我來送衝弟一程,”步兒的聲音隨著夜風斷斷續續,美得如同空谷鶯鳴,司馬懿心中感慨,只聽步兒緩聲道:“是我求許褚不要去回丞相,我想獨自陪衝弟一些時日。”

原來如此,計算自己聽到琴聲的時日,已有四日,許褚向來對丞相忠心耿耿,這女子竟然說動許褚即使回到許昌也不向丞相稟報,看來果真有些手段。

“銅雀臺半月前已經完工,”曹操的聲音帶著一絲悲傷,“我本想銅雀臺完工之後,立刻命人到江東提親,沒想到……,步兒,銅雀臺浸了衝兒的心血,他為你準備的房間還空置著,我想他的靈魂還徘徊在那裡,等待著你,隨我回城吧,我會命許褚每日陪你到這裡陪伴衝兒,直到你要回江東為止。”

夜風中,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