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死的車禍接踵而來,就算他不想詳問,都不可能了。我怎麼能不害怕?
冰涼的手指停在我的額頭,“告訴我,”低沉的嗓音,我打了個哆嗦,“哪裡還疼?”
我都快被嚇死了,卻原來問題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這才發覺,身體的疼痛完全緩解了,雖然還有點隱性的,不過完全可以忍受甚至忽略。
再裝下去是不可能的,我只好看向他,“不疼了。江伯母沒事兒吧?”
他的臉色緩和多了,線條不再凌厲,“媽媽沒事兒。本來她也一直在這裡等你甦醒,剛回去不久。”
“幾點了?”我完全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快十二點了,”他抬腕看了看錶,補充道,“夜裡。”
這麼晚了?
看到他目前沒有追究什麼的意思,我也放鬆下來,“你怎麼還在這裡?你也回去吧,明天不上班嗎?我沒事兒。”
一說完,我就驚訝於自己的語氣和用詞,有種自作多情的羞愧,讓我立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不敢再看他,把視線投上了花板。
他拂開我額際的幾根髮絲,淡淡的說:“我今晚留下陪你。”
我沒來由的一陣慌張:“不用了。這裡……沒有多餘的床,你睡哪裡?”難道還想夜審?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看了我半晌才輕拍了拍我的臉頰:“以後別逞能,自己都反應不過來,還想救媽媽?”
我愣住。
“睡吧。閉上眼睛,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他的手滑下我的額頭,蓋在我的眼簾上。
有他在,我怎麼睡得著?只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著。腦子異常活躍,我現在更擔心波文。
下午的情景歷歷在目,我又傷了他的心,而且是徹底的讓他失望了。我忘不了他眼中的痛楚和絕望,可是,我又能怎麼說呢?波文,波文,我愛的是你啊,只有你啊。你將來會明白的,罷手吧,聽我一句,罷手吧,不要讓我的努力白費,不要讓我們的愛情白白犧牲。
五臟六腑重新抽痛起來,似乎並不亞於剛被汽車撞倒的那個時候,痛的讓我窒息,痛的令我絕望。
再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滿了屋子。
江哲信已經不在了。
我的喉嚨幹得要冒火,試著想動動四肢,身體除了無力發軟,胸口和胯部都在第一時間內感受到了疼痛。
房門輕輕推開,有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李姐?”我看清來人後,有些驚訝,卻忍不住微笑。看到她很親切。
“許小姐,你好點嗎?還疼不疼?”她又高興又擔憂的靠過來,拉住我的手。
我搖搖頭,“好多了。不是很疼。你還在做護工?你兒子怎麼樣了?”
“我兒子好多了,病情已經控制住了。多虧了你借給我的錢,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昨天一聽說你遭遇車禍,可把我嚇壞了。我當時就想,你是好人,老天爺會保佑你的。我跟陳醫生說,我來照顧你,他就同意了。”
“謝謝你,李姐。”我笑。
我們之間的搭檔還是那麼默契,她輕柔的調高我的床頭,把我打理清爽,又給我喂水餵飯。
喉嚨和胸口處的那團火漸漸平息了,不知為什麼,我一見到李姐,心情似乎就很容易平衡下來。人這一輩子,怎麼可能事事如意呢?
陳卓拿著病例走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推車的小護士。
“許小姐,感覺好點嗎?”陳卓檢查了一下我胸前層層包裹的紗布。
我點頭,“就是胸口和腰有點疼。”
“你的肋骨和胯骨都有輕微的骨折和骨裂,不過別擔心,都已經很好的處理過了。這幾天你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