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才能學到那樣的經驗,不是嗎?”
“理論上沒錯。但以實際層面來說,在你之前,很多離開這位置的都是嫌工作太操勞,所以哪天你覺得受不了了,我也不意外。”他似乎笑了下。
她說法無誤,偵查組常有機會跑刑案現場,多累積這方面經驗,日後真考上司法官了,確實能利用這段時間的學習,助她分析偵辦此後遇上的案件。但哪日真成了司法官,還能保有多少熱忱?
章孟藜覷著他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他不相信她的能力還是她的態度?她蹙眉,說:“我知道檢方工作量比較大,院方的可以準時下班,檢方的常常加班,但是福利很健全,比起一般大學畢業生起薪,或是一些半夜還得工作的物流送貨司機,這個工作並不算特別辛苦。”
喔,小菜鳥目前表現誠實,也對工作抱有期待……很蠢的心態。他不會潑她冷水,好壞得她自己體會,何況每個工作環境總要有新血注入,才有活力和衝勁,反正一批新血攪汙了,還會再有新的。
“所以……”周師頤摸摸鼻子,看著他的下屬,含笑問:“對於今日第一次的外勤可能會遇上的狀況,你心裡已有準備了?”
默思她那些問來的、網路上看來的各種狀況,章孟藜靜了會,用力點頭。“知道大概會看到什麼。”想起上次回家母親的交代,她摸出外套口袋裡的小紅包袋。“這個。”
他垂眸,覷見她手心上的物品。紅包?這哪招?目光微移,看見她白皙的手指像在輕顫,上頭略現水光——很緊張,她在流手汗。
“我家有種艾草,我媽剪了一些,和一個我阿姨給的平安符同放在裡面,讓我帶在身上,說能避邪,怕有什麼兇案的死者死不瞑目找上我。”
身上帶著避邪物並不難理解。周師頤懶洋洋地伸了伸長腿,手指在眉骨上滑了下,笑得斯文,“你難道沒想過帶著避邪的平安符根本是在挑釁?”
“挑釁?”她不懂。
“就像在告訴冤魂,啊,我有平安符,你儘管來,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他笑得很不良。
“……”她怔怔看著她的老闆,實難想像這人樣子文質彬彬,居然有這麼幼稚的言行,虧科裡前輩都說他是偵查組最養眼的帥哥,還要她好好珍惜共事機會。
前座略有年紀的檢驗員笑出聲,似是對她隨身攜帶避邪物的舉動感到有趣。“你有聽過什麼傳說嗎?其實沒那麼可怕,大部分都是捕風捉影,自己嚇自己。”
“傳說很多的。楊法醫不是審過八爺?那個高法醫不是也說過有死者到他夢裡感謝他?還有,像有些案子破不了,警察會去廟裡拜拜,然後就破案了。”
“你聽誰說?”檢驗員笑了聲。
“我阿姨啊。我阿姨白天是一般上班族,晚上在廟裡當桌頭,就有警察跑去拜拜,然後沒幾天真找到嫌犯。”
“桌頭?”周師頤疑惑地看了看她。“你阿姨是乩童?”
“不是。乩童和桌頭不一樣,乩童是神會附身,桌頭是翻譯神的話。”
他聽了聽,在腦裡思索一番,轉化成兩字:“靈媒?”
“不大一樣。靈媒可以和靈界朋友接觸,我阿姨只是翻譯神明的話。”她笑得有些歡快,眼睛眯了起來。“像我想考司法官,神明就透過乩童跟我阿姨說我適合走這行,但是剛開始不會太順利,不過我一定會走上這條路。結果我法律系真沒考上,現在得利用書記官當跳板。很準是吧?”
檢驗員只是笑,一旁司機聽出興趣,開口說:“碰巧而已啦。”
“別不相信,那間廟很準,下次有經過苗栗,大哥你可以去求個籤啊。”她說得認真,認真到紅了臉,未察覺身側男人飄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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