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一個散了架的木質倉房,滿倉除了驚嚇外,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傷。
滿倉在醫院住了一天,處理了一下傷口,又確定沒有別的傷情意外,便回到父母家進行了休養。
回到家,父母問起他的出事情況,滿倉猶豫了一下,說:“其實也沒啥,是我自己不小心,把油門當成了剎車。”
滿倉說得輕巧,可鐵生還是在滿倉短暫的遲疑和那句“其實也沒啥”中聽出了弦外之音,他知道兒子若不想說,自己再問也沒用,便把昨晚在申敏家看到的黑影的事說了出來,想以此來引出兒子的話題。
“黑影?”果然,兒子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差點撤掉了手上的輸液管。他眼睛睜得大大地問,“怎麼,您也看到黑影了?”
“是。”鐵生點點頭,反問兒子,“這麼說,你也知道那個黑影?你在哪兒看到的?”
滿倉慢慢地把身子倚到床頭上,一臉茫然地喃喃自語:“奇怪,又是黑影……”
滿倉把自己這兩天看到黑影的事一股腦兒地講了出來。
鐵生半天沒言語,直到口中的菸捲被吸得只剩下一截菸屁股,他才啪地扔掉,騰出嘴來問滿倉:“你說,這個黑影如果是人的話,應該會是誰呢?”
鐵生的問話一下點醒了滿倉,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翻身就要下地,卻被輸液管擋了一下子。他抬頭一看,見高懸在自己頭上的輸液瓶裡已沒有多少液體,便粗魯地一把拔下手上的針頭,右手胡亂一摁向屋外走去。
屋外大院裡,那輛昨晚因為他的慌亂而頭部帶傷的車正狼狽不堪地停在院中央。還在它的傷跟滿倉一樣,並不算嚴重,否則,此時早已躺在汽修廠了。
滿倉並沒有去關注車頭的傷情,而是急匆匆地直奔車後半截的斗子而去。因為,父親的話讓他一下想起了他特意鋪在車後斗的那塊熟料布。應該是讓它出來說話作證的時候了!他想。
可滿倉走到後車鬥便傻了眼:鋪在車後斗的那塊熟料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了!
“爸,爸!”滿倉邊在車斗裡翻騰著,邊急迫地朝屋裡大聲喊。
“我在這兒哪!”鐵生不知何時跟了出來,站在滿倉身後回答。
“爸,誰動我的車了?”滿倉著急地問。
“沒有哇,就昨晚我找了個計程車把你送醫院後,又請他幫忙把你的車開了回來,別的沒人動啊!”父親一臉無辜的樣子。
“那司機沒有拿我車上的東西嗎?比如熟料布之類的?”
“沒有啊!我一直跟著,沒見他拿什麼東西,人家把車放下收了錢就走了。”鐵生說著,看滿倉一臉既著急又迷茫的神色,心裡頗感奇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不就一塊熟料布嘛,用的話再買一塊不就得了?”
“爸,那塊熟料布不是買一塊就能代替的。走,咱進屋去說。”
回到屋,滿倉把對周助理的懷疑和那塊熟料布的作用一股腦兒地全說了出來,直聽得鐵生目瞪口呆。
“那,如果說你看到的黑影和我看到的黑影是一個的話,那天,偷聽我們說話的難道也是周助理?”鐵生蹙著眉頭分析著,語氣逐漸從高到低,最後變成了自言自語,“那麼這個周助理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我們跟他有仇……”想到這兒,鐵生心頭一凜,一個可怕的念頭宛若一個得意怪笑的妖魔蹭蹭幾下便沿著他的思維藤條攀上了他的大腦,令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了,爸?”父親的些微異常引起了滿倉的注意,他關切地問。
“哦,沒什麼,沒什麼。”鐵生搪塞著,接著說,“滿倉啊,什麼時候請周助理來家坐坐,我跟他嘮扯嘮扯。”鐵生心想,如果這個周助理真的和他們家有仇的話,我三五句就可以套出話來,到時他的狐狸尾巴想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