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定做得比這份更好!”
煙花便說:“有志氣!我嘉獎你!今餐我請客!”
我告訴她:“我更是廚藝總監!你沒嘗過我的大蚧燉蛋吧?簡直是人間美食!”
煙花喝了口酒,問:“Self臨離開前教你的?”
我說:“是我自動自覺學會的。”
當然我知道,沒有他,我就一定學不懂。我已經完全變了。
在某個早上,我不想上班,我賴在床上,眼睜睜望著天花板,什麼也不想做。
聲音就說:“起床,今天你要出去走走。”
“不走。”我反抗,“昨天上了班,前天又上了班,今天休息。”
聲音迫使我:“你不起床,我就拋你上天花板然後拋你下床。”
我回答:“我沒有撞邪,你不用扮驅魔人。”但最後,我真的走到傢俬店上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定要我來這裡,訂了的傢俬未送來,同事又沒有請假。
我在店子裡內百無聊賴,正想抓起手袋去shopping之際,玻璃門被推開,背光走來一個男人。
高大、成熟、有氣派。
他向我展露好看極了的笑容,我沒忘記他,他是袁先生。
沒見面有沒有一年半的時間了?那時侯我還以為,我與他會有事情發生。
我的女性荷爾蒙高漲起來,然後駕輕就熟地,我掛起了第三號笑容:迷人、親切、恍如隔世、別離後又重逢的笑容。
袁先生站到我面前,凝視我,狀甚抱歉:“居然,隔了這麼久我才能再來。”
我點頭,從喉嚨擠出低沉的回應:“恩…。。”
他看著我,目光內有星星。
我說:“但我沒忘記袁先生。”
他驚喜非常:“啊!太好了!”看上去,彷彿真的在感動。
他解釋:“大女兒生性反叛,在美國犯了個小案,於是我放下香港的事務到美國與她一起生活了一年,我要盡做父親的責任。”
我關心地問:“袁小姐一切可好?”
袁先生點點頭:“情緒平穩了許多,明年會報讀大學。所以,我想送份大禮物給她。”
我轉了轉身,坦白相告:“其實這一年來,我少出外接洽,沒有蒐羅到太特別的貨色……”
袁先生說:“我記得林小姐說過,家中珍藏了一張Thomas Sheraton的椴木梳妝檯。”
“啊!”我深呼吸,然後嘆氣,“被火燒掉了。”
是的,我親手燒燬了它。
袁先生皺眉,“太可惜!保險賠償得足夠嗎?”
我眨了眨眼,避而不談。
我轉而向他介紹:“少女會喜歡這款放在睡房的小圓臺,看吧,工匠在臺面繪上小狗鳥兒嬉戲的圖案,精巧俏麗。”
袁先生猶疑。
我再說:“維多利亞時代的化妝組合櫃也很別緻,這款更在腳底鑲嵌上活動輪子,目的為方便十九世紀的淑女帶著它周遊列國。”
袁先生看著那雅緻的化妝櫃,想了想,這樣說:“我打算要一張Love Seat。”
我的心狂跳了一下,“Love Seat?”
他望進我的眼眸,對我說:“是否有意思得多?”
我揉著雙手,避開他的眼神,“舍下有一張Love Seat。”然後我說:“是非賣品。”
“是什麼年代?”袁先生問。
“十八世紀法國的宮廷製品。它載滿了生生世世的愛情。”我垂下頭說。
袁先生沒有答話。
我暗暗嘆了一口氣,抬起眼來,發現他在專注地看著我。 怦怦怦,我的心又再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