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之間,不知不覺吃完了午餐,她正拿橡皮筋收好便當,他突然俯下身,往她的長褲摸去。
“啊啊……”幹嘛動手動腳的?
“沾到這個了。”他伸指捻下一小顆不到一公分的黑褐色硬瘦果。
“是鬼針!”她看清楚了,正是很會黏人的帶刺鬼針。
“學名叫大花咸豐草,它黏你就是要四處去播種開花。”
“大花?這醜醜的會開花?”
“喏,不就在這裡?”他張望一下,很快就找到目標,根本不用起身,便往右邊採下一朵黃心白瓣的小花。“來,送你一朵花。”
“你不要這麼噁心啦。”她吃吃笑,臉皮卻悄悄地熱了,接過小花,假裝嗅一嗅花香。
她知道,她完了,她好像有那麼一咪咪地喜歡他了……
再怎麼刻意避他,或是裝作不想理他,她還是偽裝不了太久,也不知是他有本事帶話題,還是她無法在他面前設防,她好惱怎麼就跟他談起買房子的心願,更不用說那天晚上抹得他衣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了。
她獨立慣了,心情不好時,總是自己排解或壓抑下來,可他偏偏耍拉她出來,逼她盡情痛哭。在他的懷抱裡,她哭累了,卻也讓她武裝多年不懂得休息的身心徹底放鬆了。
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他怎能懂啊!又怎能做得這麼多呀!
到底……那夜他有沒有偷吻她呢?好像有那種感覺,又好像在作夢,但也說不定只是她在磨蹭他時所產生的身體接觸而已……
再想到還要跟他去打棒球,然後明年他們將至少見面十二次,直到年底最後一個星期六,她的一顆心便繼續怦怦跳個沒完沒了了。
等等!不對呀,他經驗豐富,經手過許多企業輔導案例,他還會缺教材嗎?莫不是他保持聯絡的藉口罷了,這……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若屏。”他喚回正在遐想的她。
“不要叫我啦。”遲早被他嚇出心臟病來。
“午休要結束了,你回去趴一下,眯個五分鐘也好。”
“嗯,你也趕快去吃飯。”她抬起頭,準備給他一個從容的微笑。
對上他的黑眸,她的笑意扯到一半,變成了傻笑。
白馬王子就是白馬王子,即使年紀大了,不但不顯老,還變得更具男性魅力;而女人渴望的成熟、穩重,溫柔、體貼,他也都有了,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還不結婚?他要求的物件條件是不是很高?
北風吹,野鳥叫,他也在看她,幽深的瞳眸鎖定了她。
她慌忙垂下眼,她一直欠他一句話,她一定得說出來。
“王明瀚,謝謝你。”
她說完拔腿就跑,一口氣跑回辦公室,跳上大門的欄杆間,扳住及暇的橫向鐵柱,探頭出去看。
他已走回馬路上。哎,帥哥不但正面好看,挺拔的背影也很好看啊。
可為何?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寂寞呢?
新的年度,新的開始,舊事卻依然糾纏。
“大姐夫,我還是不回去了,不要惹爸爸生氣。”
“唉,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他生氣?這麼多年了都不能原諒你,不讓你回家?”電話那頭的大姐夫又說:“再怎麼說你是王家的長子,你本來就是王業集團的繼承人,我現在只是先幫你看著,你本人還是得回來爭取,不然就被爸爸的太太拿走了。”
“媽媽會給明鴻、明灌。”
“給明鴻也就算了,現在是怕你二姐他們,為了搶我這個總經理位置,不知道在背後搞什麼鬼,將整個集團鬧得雞犬不寧。”
“明瀚,我是大姐。”電話換人講。“爸爸這兩年變得很暴躁,看到人就罵,很不講理,我三個月沒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