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牆舊瓦的,屋裡連個水泥地都沒有,窗戶上玻璃壞了的地方都是用紙板糊的,院牆也是又矮又舊,家裡連一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
李慧提起這些的時候微皺著眉,顯然是趙家的行為很不認同:有錢自然要置辦家業了,不說把房子扒了重蓋,怎麼著也得壘個院牆、安個體面的大門,看起來才像戶人家吧?趙家女兒還在上學,兒子雖然畢業了,但還沒娶媳婦,怎麼能把錢都穿身上了呢?
安媽聽了李慧的觀點之後自然是深有同感,她們顯然不會想到趙子誠已經開公司好幾年了——趙子誠本來就是個低調的人,回家對工作總是輕描淡寫,因為他如果跟人家說“我開了家大公司”,人家肯定要問“哪來的錢”,到時候他要是撒謊,傳到安小魚耳朵裡她肯定不高興,但如果實話實說呢,顯然也不是個好主意,就算自己不要面子了,家人也不能接受吧?安家人更不能接受啊自家閨女有幾百萬不朝家拿,居然沒結婚就送到男朋友那去了,說起來也不像樣,所以這件事鬧得,還是含糊帶過的好。
而因為趙子誠的低調,包括趙爸趙媽都不知道他的事業有成,雖然他拿回來的錢不少,但趙爸趙媽呢,就跟安小魚前世的老媽一樣,有錢也捨不得花,要攢著,放眼家裡也沒覺得有什麼需要添置的,趙媽總是覺得,多少年都過來了,如今怎麼就不能過了呢?
就算要改造,也得等著兒子結婚前,依據女方家的意見再改造——因為成親的時候蓋什麼樣的房子,要由女方家說了算,也許女方家會要在鎮上的小樓,或者是要獨立的三間瓦屋帶院子,總不能他們把錢都花在自己身上(農村小兩口基本上都是要分家單過的,這老房子自然由趙爸趙媽來住了),等兒子要結婚的時候,拿不出錢來,那才叫丟人呢
安媽自然不知道趙家的底細,她這麼一想,發現趙子誠果然不是良配,就算他名校畢業,一個月又能拿多少錢?拿了錢,不孝順父母,不知道積攢,居然全都花到自己身上去了,還借了輛車一趟趟的回羅山鎮顯擺(安媽自然做夢也想不到那是趙子誠自己的車了),明顯是不會過日子的人啊不行,女兒絕不能嫁到這種糊塗人家去過日子不過她隨即發現自己是瞎操心了,想必聰慧的女兒正是看出了這點,才會疏遠其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趙子誠的吧?
雖然安媽不再一心巴望著要把女兒推銷給趙子誠了,但她受了他這些日子的騷擾,總得把原委弄清楚吧?所以安媽語氣中帶著點兒嚴厲的問:“你跟趙子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日子他都快把咱們家門檻給踏平了一天到晚的打電話來問,他是不是想跟你處物件?”
安小魚在打電話之前,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答得毫不遲疑:“那個人最討厭了,所以我出國都沒跟他聯絡,等到他再來你就跟他說,我說的,叫他別再來了。”她嘴上說得硬氣,但其實心裡痛得都快喘不開氣了,苦痛的塵埃裡還帶了絲說不清的歡喜——他在找自己,他並不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或是轉眼就丟到腦後的安小魚其實很想問一句“他還好嗎?”但她不敢問出口。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呢?已經確定了的路,總得走下去,難道離了他就活不了了嗎?
安媽見女兒態度堅決,確實是對趙子誠無意,只好答應下來幫助推諉:像這種擺不脫的“狂蜂濫蝶”,冷淡顯然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難道要女兒每天去應付這種事嗎?雖然她心裡有了底,但還是覺得不得不為趙子誠說句公道話:“我看這小夥對你倒是挺真心的,你真的不再考慮下?就算他有什麼毛病,改了就好了,畢竟是知根知底的……”
安小魚強忍著湧上鼻端的淚意說:“誰要考慮他啊,他家那麼窮。”
安**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開始教育起她來了:“我早就教育過你,做人不能嫌貧愛富,當初你爸多窮啊,我跟他的時候我那幫子姐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