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激盪,沒有留意到周圍氣氛的變化,這下穴道被點,昏昏沉沉地歪倒。莫天風目光微垂,抓起一根木棍撥弄著火堆,平靜地道:“三師兄手握劍柄,是擔心師弟我發難嗎?”
尹天雲老臉微紅,長劍握得更緊,警惕地道:“我不相信你就一點不動心!自從衡山派內訌,大師兄離奇失蹤之後,同門師兄弟有哪個是值得信任的?你當年一怒下山,整整九年再沒踏足南嶽半步,說穿了還不是對我們這些師兄心存不滿?我看除非衡山有滅門之災,否則你是決不會回來的!”
塵封的往事被人不經意間開啟,莫天風眼中閃過深沉的痛苦,握棍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發白,緊抿著雙唇,一字字道:“你們可以原諒他的獸行,我卻萬萬辦不到!只要他仍在衡山,我決不回去!”
儘管沒有指名道姓,尹天雲也清楚那個“他”是誰,“你又何必死鑽牛角尖呢?當年的風波早已平息,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現在不也相安無事嗎?就算你對‘他’成見太深,每年師父的忌日你總該回來一趟,在他老人家的墳前燒上一柱香吧!”
莫天風身體顫抖,眼角淚花閃爍,低聲道:“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他過世之後,我卻至今沒有掃墓祭奠過他,實在是不孝之極!若師父在天之靈有知,肯定把我罵得一文不名。不過即使我今後去拜掃師祖,也不會重回山門!”語氣決絕,毫無迴旋餘地。
尹天雲嘆息道:“你心中鬱悶難解,所以故意放浪形髓,作踐自己嗎?這又是何苦來著!我勸你收斂收斂,不要到時情孽纏身,無心練劍,一身武功不進反退,空負虛名!”想起這個師弟以前胸懷大志,傲視江湖,是何等的英姿勃發。可經歷過門戶劇變後,如今沉湎於醇酒美色之中,意氣消沉,再看不見往日的一絲影子了。
莫天風哈哈大笑,一掃方才的沉悶神色,道:“人生在世,宛如白駒過隙,假若不能及時行樂,豈不是白來世上走了一趟?美酒可以解愁,美女可以忘憂,是行走江湖時必不可少的好東西。師兄你不好酒,不近女色,一心只想攀登武道顛峰,是萬萬體會不到其中的樂趣的。你都過了而立之年仍是獨身一人,是不是眼界太高的緣故?要不要我替你介紹幾個秀外慧中的女俠認識?”
尹天雲哭笑不得:“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看來你是泥足深陷,死不悔改了!”
莫天風笑道:“我這個人不知好歹慣了,三師兄就不要管我走哪條道了。你的事師弟同樣也不想插手,你去過哪裡,拿了什麼東西,都統統與我無關,我沒有興趣知道,更不會告訴其他人聽。我的願望是品盡天下美酒,賞盡中原美女,與師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也!”
尹天雲的手掌緩緩放開劍柄,“這是你的承諾嗎?”
莫天風道:“是的!”
尹天雲這才把心放回肚裡,莫天風言出必踐,自己身懷神功的秘密是暫時保住了。不過胡小毛始終是一個隱患,一旦遇上江湖老手,他難免不會洩露口風。思前想後,將來還是得找機會殺了他滅口,一勞永逸。
莫天風見他眼裡殺機暗閃,心中一動,正色道:“三師兄想讓我保守秘密,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指了指昏睡的胡小毛,“煩請師兄立誓,決不傷害小毛分毫,保證他平安無事!”他雖然和胡小毛認識不久,但胡小毛捨身成仁的大無畏氣概令他印象深刻,真心希望這個小孩將來能夠成長為一代大俠。
尹天雲不悅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會對自己的徒弟下毒手嗎?”
莫天風道:“我不敢妄加推斷師兄所為。但日後我回到衡山,假如見不到生龍活虎的胡小毛,請師兄不要怪我不講兄弟情面。”
尹天雲牙關暗咬,權衡利弊得失,恨恨地瞪了胡小毛一眼,無可奈何地立下毒誓。
次日一早醒來,尹天雲、莫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