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一愣，他突然想起來秦止寧當時說的話——「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的人？」

因為這句話，他幾乎是預設了秦止寧不會出爾反爾，做出傷害程知州的事情，因為這句話，所以他足夠的放心，甚至在程知州猶豫的時候還能信誓旦旦的保證「秦止寧已經答應我了」這種話。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秦止寧會這麼做。

秦止寧看他發白的臉，知道他想起了當初的話，他合上筆蓋，對助理吩咐道，「鬆開他。」助理除了幫他處理工作之餘，還兼任他的保鏢，霍珩不是他的對手。

「霍珩，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呢？」秦止寧緩緩道，「清高、自傲、不屑置辯，哪怕知道你和程知州的事情也不會屈尊降貴和他計較，是這樣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個太心軟的人，就算你出軌、他破壞了我的家庭，我依然可以大度到當作沒看見，甚至可以大方的原諒他，還能繼續和你做朋友。」

秦止寧聲音泠泠，「所以你現在是不是很失望？覺得這和你印象中的我一點都不一樣。但是霍珩，你也和我記憶中的你不一樣，你在我的記憶裡面忠誠、誠懇、美好，你會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會永遠愛我，我們會願意為彼此做所有的事情，包括付出自己的生命。你看，你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怎麼還能希冀我一成不變呢？」

「霍珩，這樣不公平。」

霍珩來找他的原因很明顯，現在開啟手機都能看到隨時推送的頭條：「某程姓流量小生為愛做三！」「圈內某小生被爆小三上位！」「重磅！頂流男明星疑似被圈內大佬包養！」類似於這樣的新聞佔據了今天的頭條，昨晚放出的訊息今天霍珩已經忍不住找來，恐怕是剛看到就來了。

其實秦止寧不認也沒事，按照他的性格說不定霍珩還真的會相信，不論怎麼說，秦止寧在霍珩這裡還是有些美好濾鏡的，但是秦止寧偏偏要打碎，霍珩破壞了秦止寧曾經那麼愛的人的形象，那麼秦止寧也要親手摧毀霍珩的濾鏡，他們對對方所有的美好都只存在於過去。

霍珩看他許久，啞聲道，「我以為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秦止寧幾乎要笑出淚，他容貌清冷絕艷，平時很少笑，這樣不顧形象的笑少見，但是依舊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霍珩定住心神，他告訴自己，他不能被秦止寧表面的單純騙了，他們都不是曾經對方印象裡那個單純無害的少年郎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還是朋友呢？上次見面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你這樣的人不配和我交往。你應該感謝你自己曾經的樣子足夠美好，所以我一直遲到今日才動手，我不像你，有三年的緩衝時間，去把心裡的那個人替換掉，你給我的時間太短，好像要我立馬就要接受我的愛人已經不愛我這個事實。」秦止寧閉了閉眼，「霍珩，你知道嗎?我現在看見你覺得十足的噁心。我一想到這三年裡你曾經帶著另外一個人的體溫擁抱我、和我親密，我就覺得嘔吐，我不能原諒你，也不能原諒我自己，三年來我竟然從未發覺。」

霍珩蹙眉，「我已經給你的足夠多，你為什麼還要傷害阿州?我們早就兩清了，不是嗎？」

「什麼叫足夠多？我告訴你，無論多少東西都沒有辦法彌補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你讓我生命中幾乎一半的時光消耗在一個錯誤的人身上，你讓我覺得愛情都是不可靠的，你讓我覺得我是一個不夠好、不夠完美、不夠優秀的oga，所以我才留不住我alpha丈夫的心，讓他在外面找了一個所謂我的beta『替身』，甚至有那麼幾天，你讓我覺得我處處不如人，是我太差勁才會被放棄。」

這些話像刀劍一樣刺向霍珩的心，秦止寧只是平敘了這些事實，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難的是曾經的相愛的愛人變成敵視的敵人。他張了張嘴，「止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