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
姜惑拍拍他的肩:“我們兄弟之間就不用多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寄風大叫道:“無論如何,大哥受我一拜,為了你我兄弟情誼,也為了姐姐!”不由姜惑推辭,伏地重重磕了一個頭,起身大步離去。
聞笑笑嘆道:“是個漢子!”又輕輕一推姜惑,“還不快把我放下,好好陪你的淺姑娘說幾句體己話兒。”
兩人不料聞笑笑突然說出這番話,一時頗為尷尬。聞笑笑掙扎下地,口中猶道:“哼,我可不想聽你們的告別話兒,走遠一些哦。”故作若無其事地哼起了小曲,卻又引發傷口疼痛,低叫一聲。
姜惑哭笑不得,確也有些捨不得與淺分別,輕輕放下聞笑笑。
淺咬唇低頭,與姜惑並肩走出數十步,都覺萬語千言齊湧心頭,不知從何說起,反倒一路沉默無語。到了山谷轉角處,姜惑忽道:“我有許多事情想不通透,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說吧。”
“為了他人的快樂,是否有必要捨棄自己的幸福?”
姜惑本是對父親祁蒙的話苦思難解,淺卻會錯了意,正色道:“聞姑娘是個好女子,更對你情深一往,我不許你負了她。”
姜惑啼笑皆非,又不好分辯,勉強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她。”想到聞笑笑的性命與淺息息相關,更覺肩頭沉重。
淺似笑非笑:“救人不如救心。”
姜惑望著淺那冰雪肌膚、清麗容顏,一時意亂情迷,脫口道:“你怎麼不救救我的心?”一言出口,既覺吐出了久蟄於胸中的秘密,又覺唐突佳人,面上漲得通紅,低下頭不敢看她。
淺並無怒色,只是緩緩吐出一句話:“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嗎?”姜惑一時怔住,嘴邊湧上無數答案,卻不知哪個才是正解。才發現雖然對她已十分熟悉,這一刻忽又覺得從來也沒有真正瞭解她。
淺的目光投向遠處,如自言自語般道:“弟弟小時候很淘氣,但父母總是寵著他,我就很不服氣,甚至暗暗忌恨他,處處找機會與他作對。有一天,我不小心打壞了父親的一件玉器,卻故意冤枉說是弟弟打壞的,父母知道弟弟向來頑劣,自然相信是他闖的禍,根本不聽他的分辯。唉,那天也不過輕輕責罵弟弟幾句,但他卻哭了整整一夜。我聽著弟弟的哭聲,忽然覺得好後悔。那天晚上我抱著弟弟放聲大哭,請求他的原諒。
“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能相信一時的情緒,而應該真正懂得自己的心。只有憑自己的心意做出選擇,才不會讓自己後悔。”
姜惑一震,耳邊彷彿又響起了父親祁蒙的話:“你若非要一意孤行,我也無法阻攔,只是希望你在做出每個決定的時候,都要好好想一想,免得鑄成無法挽回的錯誤……”
“對你也是一樣。”淺直視著姜惑的眼睛,“我無法分辨出自己是不是真正在意你,至少我不能像聞姑娘那樣不顧一切喜歡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更不能肯定你對我是否只是一時的動心。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更不願意日後後悔。所以我寧可讓自己遠離你一些,好讓自己的心在等待和思念中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姜惑從未想過淺會對自己如此坦露心聲,思潮起伏無法平息:“我能等到你的答案嗎?”
“你一定會等到的。”淺笑了,“知道我為什麼要救聞姑娘嗎?並不僅僅為了她,也是為了我自己。有時我很羨慕她,因為她可以痛痛快快、無所顧忌地去喜歡一個人,或許我生性淡泊,從不會和別人爭什麼,但我很希望當自己確定要一件東西時,也能有如她一樣的勇氣。所以,我願意把自己的一半分給她,並且不要她的感激,哪怕賭的是自己的生命。”
姜惑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你們死,決不會!”他的語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