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很嚴厲,但是內心之中,對我們這兩個徒兒還是極為疼愛的,早早發現我情緒不妙,派了心腹人在外守著。他打完之後,問我可想報仇。報仇,這樣的事情我簡直做夢都在想,我怎麼可能不答應?”
秦霜撇了撇嘴,對方清淵所說的話大不以為然,陳辰恐怕不見得是真心疼愛徒弟,而是不捨得放棄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弟子吧?即便他修為不成了,無論是專心於陣法還是其他道上,對陳辰來說都有不小的好處。只是她也沒有將此神態顯現出來。畢竟。即便是修仙界也最講尊師重道,她自然不好當著這方清淵的面詆譭陳辰。當然,她的心中也有那麼一絲不確定。她在靈藥閣所拜的師父雪靈,看似對她無情,但是她隱晦地留下的言語,還是救了她。雖然與她自己以離奇的速度衝破了築基期也有一定關係,但是若不是這份jǐng告,她根本不可能想到靈藥閣會對她這個當時毫不起眼的弟子有什麼圖謀。
“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了那些逆天的丹藥,那個價值是我不敢想象的。在我無法修煉的情況下,將我的神念和修為雙雙強行提升,突破到了凝丹期。我自然是親手報了仇,手刃了仇人。從此,便熄了曾經的雄心壯志,轉而鑽研其他幾道。這兩百年的壽元,是師傅賜給我的,我自然不敢隨意浪費。但是經此一事,我對丹藥之道也有了興趣。而我實力雖然突破了,暗疾終究未消,常常需要自己煉製丹藥服食來壓制,這種事情,我自然也不好總是勞煩端木的,雖然他也很照顧我,並不在意替我多做一些這樣瑣碎的事情。但是我已是一個廢人。此生可謂沒有任何希望了,怎肯拖累他大好前程?他雖然不說,我也知道,每月替我配藥便要佔去他十天的時間,在那一段rì子大大拖累了他的修行速度。之後所謂久病成醫,我慢慢的竟也摸索到了一些門道,若是師傅沒有佈置下來任務,我便行醫遊走天下,這就是你見到的方醫仙了。是以,無論你怎麼稱呼,沒有任何不妥。當然。我可以告訴你,連交易會上佈置的那些毒藥,也是我研製出來的。若非此藥配置不易,此行根本不該出現你這樣的紕漏。”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只是這一番話,讓他已經有些微微喘息,看來這暗疾雖然經過壓制,卻是根本無法根治。一個凝丹期魔修,竟是如此虛弱,無怪乎陳辰出門,並沒有帶他同去。他又打量了一下秦霜的面龐,很快垂下眼去,掩飾住了眼中的驚豔之sè,忽而有些黯然,卻依然強自說道:“師兄,他很苦,比我還要苦。他的母親出身娼門,自小見慣了那些最黑暗齷齪的事情,對於女人,他幾乎有些仇視,是以總擺著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之後我出事了,師傅的任務大部分落在他的身上,還要替我煉丹,更要保持自己的修為始終在同代弟子之首,才可以維護我周全。他的心裡,一定很苦,可是我知道,你對他是不同的,所以,我不能殺你。”
方清淵忽然笑了起來:“你之前喝茶,還有一些猶豫,是否擔心我在其中用毒?我知道你並沒有萬千的把握其中無毒,可是,你終究還是喝了,恐怕是因為不忍當面拂了我這個廢人的臉面吧?秦霜,你太過善良了。這樣的你,即便身處正道修士之中。也終究xìng命難保的。”
秦霜忽然站了起來,嘆了口氣,向著韓嘉元走去。她沒有解釋,她肯喝下茶水,是因為雪丘洪荒異獸的本能,雖然不能完全分辨世上的毒藥,但是對毒藥略有危險感還是能辦到的。她走路的樣子緩慢而優美,後背的曲線沒有任何緊張的緊繃,似乎篤定了他不會傷她。他雖然虛弱,但是身為一個凝丹期魔修,一擊之力還是可怖的。
韓嘉元身上的禁制雖然複雜,倒也還難不倒秦霜。她伸手替他解了禁制,單手一提,卻不是要離開。她雖然知道,此人在陳辰的指使下,也必然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以此人的天縱之姿,無論是丹藥還是陣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