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傢伙能不能撐得住。
他硬著頭皮往前匍匐,凝神觀察陡崖的坡度。
傾斜度六十左右的陡坡,萬一掉下去,能控制好重心的話,只要貼著雪面一路滑行.....北原賢人深吸一口氣,他看過很多新聞報道,車輛失控,衝下傾斜度六十的陡坡,只要救援及時,運氣別太差,車頭先著地,就有希望生還。
他將亮著的手電筒丟到一旁,然後將小旗子用力地插在身邊,留下記號後,他大喊道:“我伸出右手,你一定看清楚,攥緊,我試試能不能把你拉上來!”
下面安靜了四秒鐘,風聲帶上來了一句細微的“謝謝”。
“如果不行,我會及時鬆手,然後你去找絮風,到山下搜尋我。”陡崖下傳來她虛弱的聲音。
北原賢人沒空回答,調整身體姿勢,準備伸出手。
雖然與百合同學“不共戴東京”,彼此見面就吵,雙方各擺一張冷臉,相看兩相厭,但這種關頭上,北原賢人真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情,雖然這個陡坡“似乎”並不致命,即使百合同學墜下陡崖,只要他立馬跑去找人,也可能救她一條小命,但如果有希望,能夠直接把那傢伙拉上來,他還是想試一試。
“我伸出手了,你看到了嗎?”
他話剛落,就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我一邊拽你,你手腳配合往上爬隔離網。”北原賢人喊道。
說完,他試著用力,但趴的位置太靠後,除了腋下隔得疼,使不上多大的力氣。
北原賢人蹬腿往前挪了一段距離,半個身子露出陡崖,咬牙使勁。
“怎麼樣了?!”
“隔離網在晃,我爬不動。”
“不行!你去找絮風吧,我盡力堅持。”
北原賢人也不矯情,喊道:“好,如果你實在堅持不住,最好保留體力,儘量滑下——”
他話還沒說完,剛準備鬆手,只感到一股拉力橫來,突然給他拽了出去,旋即強烈的失重感湧上大腦,
“砰!”
北原賢人只覺得腦袋撞上了什麼東西,臉上的觸感冰涼刺骨,很疼,緊接著右臂傳來一股拉力,有人死死拽住了他,又聽見一聲痛苦的呻吟。
“你快抓住鐵網,我手疼。”他隱約聽見柏木茉優嘶啞的聲音。
北原賢人旋即清醒,手腳摸索隔離網的縫隙,再鬆開她的手,十指緊緊扣鐵網的縫隙。
“不是我。是風吹,隔離網在晃。”上面傳來柏木茉優越來越虛弱的聲音。
北原賢人深呼吸平穩心情,明白了原委,剛才風起,吹動隔離網晃動,但他還沒來得及鬆手,才被帶了下來。
他內心苦澀,這下倒好,兩個人都下來了,誰去求救。
比賽三十分鐘,現在頂多才過去二十分鐘,而且她們回去後,等醒悟他們發生了意外,還得有一段反應時間,再加上尋找時間和救援時間......北原賢人頓時頭大如鬥,恐怕還得至少堅持一個小時!但是,他或許能堅持一個小時,身嬌體弱又隨時瀕臨力竭的百合同學能堅持到那時候嗎,半腰斷裂的隔離網又能堅持到嗎。
北原賢人內心嘆息,仰頭對上面喊道:“這個雪坡的傾斜度六十左右!相當於比較高的水滑梯,如果我們能貼地滑下去,至少比鐵網完全斷裂,垂直墜落更有希望!”
保留體力的柏木茉優只簡單說了句“行。”
北原賢人擔心瀕臨力竭的她控制不好身體重心,要是變成垂直墜落可就完蛋了,而且一先一後滑落,更容易發生大危險!
“我試試能不能移動到你那邊,我抱著你,一起滑下去,兩個人的重力加在一起更容易貼地。”
上面的百合同學沒回話,北原賢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