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承認喝醉,少不了拉拉扯扯,鬼叫胡鬧,三個人對付兩個老醉漢的確有困難,即使醉漢上了年紀。
彭剛不得不出手相助,畢竟事故因他而起,六個人拉拉扯扯擠成一團,費了好些工夫,才將兩個醉鬼拉開,扶至街邊坐下,一坐下兩個老酒鬼就躺下了,隨即傳出鼾聲,酒臭薰鼻。
“這一副德行!”彭剛苦笑。“得通知他們家人,以免……”
“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名中年人說:“天氣熱,睡街邊反而比睡屋子裡安逸。”
“這種時節在屋外睡的人多得很呢!”另一中年人畸咕著領先舉步。
彭剛也舉步,前面的五個潑皮,正轉入前面的小巷,他必須趕兩步跟上。
他腳下加快,超越先走幾步的三個中年人。
超越兩步、三步……突然眼前發黑,腳下一虛一軟,向前急走兩步,幾乎摔倒。
感覺中,身後三個中年人爭相上前相扶。
他不能拒絕相助的好意,想拒絕也力不從心。一陣暈眩感浪潮似的襲到,他向前再次栽出。
不等他用意識穩下馬步,已被兩個人擒住雙臂制住了,然後腦袋捱了一擊,立即失去知覺。
這不叫陰溝裡翻船,而是魚入網鳥入籠的必然結果。
在陌生的地方,先不冷靜地察看情勢瞭解環境、便貿然展開行動,不知當地情勢,落入網羅理所當然,根本就不知道為何與如何落在何人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甦醒了。
第一個清晰的念頭是:他又落在別人手中了。
這次沒被五花大梆,他略一移動,便已察覺出被行家制了手腳的穴道,用的是軟字訣手法,俗稱辦軟穴。
其實人體沒有所謂軟穴,如被軟手法制住,手腳的活動神經有了障礙,便會用不上勁軟綿無力,連站直也力不從心。
顯然對方雖是行家,並不知道他也是行家。這種屬於輕手法用來制住行家、所收的效果並不大。
一般說來,通常的行家、如果不是肯下十年苦功,修練先天真氣的高手,想自解穴道難上加難。
以他的年紀,下手的人決不會認為他可以自解穴道。
心中一動,他壓下立即反擊的衝動。
上次落在水賊手中,為免反抗時被波及旅客,他也強抑反抗的衝動,任由對方擺佈。
當然,他有隨時皆可脫困反抗的本錢和能耐。
如果知道會立即致命、怎肯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任人擺佈?那是把自己不當人看,白送老命。
藝高人膽大,他也有好奇冒險的劣根性、在發覺危機並沒迫於眉睫時,有意靜觀其變探索真相的念頭。
目前的處境並沒有立即的生死危險,他要等候機會發現真相。到底是些什麼人、如此費心佈下陷阱計算他?
那五個潑皮、兩個老醉貓、三個中年行人,都是陷阱的關鍵人物,佈置十分巧妙,配合得天衣無縫。把這個毫無所知的笨蛋弄到手,讓他大感佩服。
他終於體會到,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日難,這半日難是怎麼一回事,出外闖蕩是如何的艱辛,如何充滿兇險。
離家僅百餘里。可以說僅踏出家門口而已,便屢遭兇險,經歷生死難關,甚至災禍接二連三,如果他挺不住,這條命豈不一出門就斷送?
這是一間斗室,一床一凳傢俱簡單,一看便知是婢僕所住的房閻,菜油燈發出柔柔的幽光。
房門大開,一個潑皮迎門看守。
房內,一男一女正在盤問囚禁在內的人。
囚禁的人共有四名,他是其中之一。
另三人是一位白髮老蒼頭,一身襤褸。另兩位是中年人,身材壯實外表驃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