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入以暗器為前驅,避免近身相搏,一照面便暗器齊飛,主宅留守的殘餘哪堪一擊?
鑽入一處連棟的內宅,她心中大定,重門疊戶,光線幽暗,大白天也難見天日,不辨東南西北,每一角皆可藏匿,追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現她的形象,在這種地方,一轉折便可將追的人擺脫。
跨越一具屍體,她鑽入一間幽暗的內室。
在程宅,她是陌生人。
程宅的房舍格局也與眾不同,屬於巫門人士的傳統,與一般的豪門大宅迥異,她摸不清方向。
反正見縫即鑽,身在何處不必計較。
她完全忽略了程家的真正主人,防險的心態。
巫門人士的宅院,本來就神秘莫測,任何時候都陰森怪異,目的是製造神秘,增加自己的身價,防備想控秘的人出入,設下機巧禁制有其必要。
心情惶急,她也沒有選擇。
鑽入的瞬間,她還向後面瞥了一眼,的確不見有人尾隨,彭剛不知追到何處去了。
但鑽入時,她的確隱隱聽到熟悉的叫聲。
“不可亂鑽!”叫聲遙遠,但確是彭剛的聲音。
內室幽暗,她像被迫急的老鼠,快步急竄。
還弄不清到底是不是內室,也許是穿堂,也可能是密室,反正地方不大,前面沒有傢俱,左右有小戶像是內間。
驀地腳下一虛,身軀猛然直墮,心向下沉的剎那間,奇冷徹骨的物體,夾住了她的身軀,兩側交夾的壓力無可抗拒。
脖子上,是從兩側地平面伸出的半月型鐵板夾,下面連著夾住軀體的堅木閘板,恰好將她的頸部夾住,頭露出地平面。
身軀被夾牢,成了個扁人。
幸好她的身材嬌小,夾閘是根據男人的規格設制的,身軀沒被夾扁,但也動彈不得,手腳因被夾緊,毫無用勁掙扎的餘地。
力道的輕重,取決於速度和距離。
一拳攻擊,如果沒有適當的距離,就無法獲得速度,攻出的力道有限。
身子被緊緊地夾住,只能像蟲一樣扭動,甚至不能動,骨頭快要被擠壓在一起,哪能動?
尤其是頸上的鐵板,真像一個死囚用的鐵口枷,洞孔小,夾得連呼吸也感到困難。
一切掙扎的努力完全無功,身軀被夾得變了形,凝聚氣機十分困難,行動困難重重,氣血受到限制無法順暢,事倍功半發不出勁道。
即使她能運起玄元太乙真氣,也奈何不了夾身的萬鈞重壓,頸枷的鐵閘板,更不可能擠開。
“我完了!”
她心中狂叫。
更兇險的情勢接踵出現,驚得她魂飛魄散。
前面那堵牆,竟然是活動的。
耳中,聽到轆轤格格的轉動聲,聲源傳自地底,下面一定另有絞盤室。隨著轆轤格格的轉動聲,那堵牆緩緩地向前滑移,底部與方磚地面摩擦,發出支嘎嘎的刺耳怪聲,令人聞之頭皮發炸,心膽俱寒。
如果牆滑過,她的頭將刮斷,比斬首更恐怖,緩慢刮斷的痛苦也受不了。
相距約在五六丈左右,牆緩緩地逐分逐寸向前移,速度緩慢,有意讓接受斷頭的人增加驚駭和痛苦。
在她的眼中,卻覺得牆滑得好快,好快。
“救命……”
她驚怖地狂叫。
面對緩慢死亡,這位女霸膽落了。
她有勇氣面對刀劍,面對用命相搏的慘烈搏殺,那畢竟是生死於瞬間的事,對死亡沒有恐怖。
動手相搏之前,心跳會加快些而已,沒有時間去想牽掛的事,刀劍及體便用不著去想了。
喊救命只是一種本能反應,程家的人恐怕已經死光了,她看到的屍體便說明了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