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廖叔,有什麼話便說吧,本公主聽著呢。”
“這……本來也不該是老奴來說這句話,可是侯爺是老奴看著從小長大的,如今蒼黛夫人和純妃娘娘都已薨世,也沒個人給侯爺提醒著。侯爺自小較之大王,是得先王寵愛,只不過那宮裡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受的寵愛越多,危險就越大。一直不斷地什麼下毒誘騙,都被那些人使個盡。老奴也不清楚外面人說的什麼公主一心喜歡大王,只希望公主不要對侯爺做出什麼傷他心的事情。”廖叔斷斷續續地說著,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激動。
“廖叔你放心,既然清尊你敬你,那詩雪也不會辱你汙你。對於清,現在詩雪雖不是死心塌地,但終究會的。本公主只要在一日,便會保他一日。不知這樣,廖叔可否滿意?”我心裡打著鼓,蒼黛夫人和純妃,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說起她們,似乎其他的人都不願提起當年的事。
廖叔不住地點頭,“老奴適才冒犯公主了。老奴這就帶公主去絳雪軒,說起這絳雪軒啊,可是要好好說道一番,這可是當初侯爺回府後,急著命人改的,說是為了將來的夫人。當初可是把先王給高興了好一陣子,以為是要有人陪著侯爺了。不過後來,侯爺漸漸地淡了下來,對著絳雪軒常常就是一坐一個晚上。現在看來,可不就是為了公主你麼?咱家侯爺可是個痴情種子,公主好好把握,可莫要錯過了。”
我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可就久遠了,好像是八年前吧,從大王的慶功宴上回來就開始命人改造了。”
廖叔的話讓我不由得一怔,待到踏進絳雪軒,整個人似乎都不知所以了。那明明是……當年我與安夫人在假山從裡閒聊時,提過我將來想要住著的屋子,沒想到——他真的是建出來了。本來還以為慕清那些“他愛了我八年”的話也不過是打趣我,原來從八年前,他就真的上心了。至於後來淡了下來,想必是我以詩相女兒的身份發出助他奪取江山的豪言壯語,並且一心只是念著慕醉,他——傷心了。“那廖叔,你下去吧,本公主想要一個人靜靜。”
緩步走進屋中,滿室的梅香從窗邊飄進來,顯得極是風雅,窗邊的軟榻鋪著厚厚的軟被,閒暇時倚在窗邊看書,累了一抬眼便能看到那重重疊疊的紅梅。慕清他,當真是有心了。
慕清這一進宮直到次日早朝完畢才得以回府,撥過來的侍女翠兒顯然是個玲瓏人兒,慕清一進絳雪軒,便低聲通報著:“公主,侯爺回府了。要傳膳麼?”
我看著走進門的慕清,梅香中混進了一股雪頂含翠的清香,煞是好聞。雖然熬了一夜,不過看上去精神倒是不錯,“傳吧。你早些用了膳,趕緊去歇一會兒,一夜不睡,不累麼?”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接過他身上的狐裘,交給翠兒,“商量了什麼事情,弄到現在才能回來?”
他坐下呡了一口茶,開口道:“左右不過是他大婚接待各國來使的事情,五日後便是他大婚了,你要去麼?”
我替自己倒了杯茶,搖搖頭,啟唇道:“看著卓曖那般模樣,很是不舒服,唔,可以說是胃口不好,再說,他們也不定希望我過去,擾了他們大好的興致。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卓瓔死後不過一月,卓曖大婚,這合適麼?”
他彈了彈我的額頭,笑說道:“莫不是這兩日日子舒坦點,便失了腦子了?他是王,何來的不合適?”
我一愣,似乎是已經忘記了慕醉說一不二的身份,笑了笑便扯開話題:“這次他的大婚,想必其他兩國來使都不同尋常吧?”
慕清放下手中的茶杯,點了點頭,“烈夙剛剛擴張了版圖,又加上他大婚,來的人都是一個比一個分量足,一個不慎發生什麼事,影響都會迅速波及到烈夙。”他微微一笑,看著我道:“怎麼,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