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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脫脫卻嘟囔了一句:「我不管,你只能愛我,你是我一個人的……」她在睡夢中也是那個執拗的性子,一覽無餘,謝珣心頭狠狠一陣潮浪翻湧,終於把她放下,低聲說:

「我不能再愛你。」

她的手近在眼前,謝珣想要握住,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又收回。可脫脫卻無意識伸出手,一把握住他的,往微涼的臉頰上放,親暱摩挲兩下:「阿蠻妹妹。」謝珣一怔,不及他做出回應,像是觸動了傷痛,脫脫旋即鬆手,臉一別,繼續呼呼大睡。

他用熱手巾替她擦了擦額頭細汗,看她白生生的腳丫子底下踩髒了,也給擦乾淨。

事畢,謝珣在她肩胛處摸了摸,他把腰間的藥膏取出,推拿揉捏一番,偶爾聽她哼唧兩聲,沒真正醒來。

他拂了拂衣袖,走了出去。

風雨小了,吉祥在外撐傘等他,私事不問,只說公事:「洛陽傳回訊息,局勢不太妙。」

謝珣接過傘,不喜假手他人,他行到馬車跟前,傘一收,回望了眼飄搖風雨的燭火,實在微弱,他點點頭:「回臺中,這兩日我就要動身去洛陽。」說完,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吉祥不住應聲。

吉祥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在黑夜裡,飄遠了,又收回來,小心說:「公主在臺中,等臺主許久了。」

謝珣一臉冷淡:「她來做什麼?說什麼了嗎?」

「公主說,她之所以這個時候來,知道臺主一定已經隱忍了很久,她想陪著臺主。」

第55章 、勞燕飛(8)

首相遇刺, 滿朝譁然,再加上對淮西用兵,整個長安城哪裡是春光明媚, 到處寒光凜凜的。安樂耐著性子,等許久,耳朵裡聽了好些蜚短流長, 這天從自己府邸的翠幕珠帷間走出,逕自來御史臺。

御史臺的人對她敬而遠之,又不能太冷淡, 奉上清茶,默默退下。安樂淡淡聽著外頭的風雨聲, 夜色如墨, 她不知道他這個時候還能往哪裡跑。

別的府衙值夜, 雖無聊,但有法子自己找樂子, 靴襪一脫,愛摳腳摳腳, 愛八卦八卦,捧著盞熱茶,從南扯到北, 江湖事,廟堂事,男女情、事, 事事都能說的唾液橫飛。唯獨御史臺,燈火幽冥,正襟危坐,除了雨打枝葉的蕭蕭聲, 餘者再無雜音。

謝珣歸來遲遲,一身紫袍衣擺濕透,皂靴濺滿泥點,面龐上的五官被雨水一潤,更是醒目,他回到公房,門一拉開,見安樂雍容華貴地半倚案邊,視線一接,她柔聲說:

「我終於等到你了。」

謝珣草草施禮,脫靴進來,雪白的襪子也早已浸透,他冷淡說:「公主是怎麼進來的?」

不知是不是燭光的緣故,安樂眉眼分外輕柔,她窸窣起身,走到裡間,拿了條幹手巾遞他:「我是擊鉦前一刻到的御史臺,你那時剛出去。」

算算時辰,她確實等很久了。謝珣以為自打上一回橫眉冷對的,她死了心,也算老實一段時日,沒想到,人又來了,他沒接手巾語氣更淡漠:

「公主不該隨便亂闖官署,時辰不早了,我讓人送公主回去。」

安樂面色愀然不樂,但很快宛然一笑:「早閉坊了。」

「公主要回家,坊吏總能通融一下。」謝珣似乎懶得張嘴,他兩片唇,麻木著,腦海里來回閃現的是脫脫躲到太子身後投過來的眸光,有挑釁,有裝出來的嬌弱,他識穿她的小把戲,但還是覺得窒悶不已。

安樂看他眉心陰沉,嘴角一撇,心道你是為你的老師傷心還是為你的小情人發愁?世家子弟的臉面都不要了,一個教坊女,嘗嘗鮮,也該丟開手了,竟還想著娶回家?她一想到謝珣寧願娶一個教坊女,都不要她,便怒火中燒。

她緩步上前,想拿手巾幫他擦拭額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