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外人了,說罷,去靈雲寺做什麼?急著嫁人你怎麼不嫁骨咄?」謝珣桃花眼微微一眯,眸光乍洩時,總是帶著凜凜寒意。
脫脫腦袋疼,她一點都不想讓謝珣佔她這個便宜,眼珠子一轉,嬌笑道:「謝臺主,要不,我們來比一比吧?」
「比什麼?」謝珣眼裡全是不屑,「你覺得你有什麼跟我可比的?」
「我猜,你這回也不是純粹來巡查的,文相公的案子,」脫脫臉色冷肅幾分,心裡罵他狗眼看人低,「你也清楚不是鐵案,洛陽蹊蹺事不少,說不定就有意外收穫,我們就比一比,誰先有不一樣的線索。」
她兩腿一夾馬腹,馬動了,繞著謝珣轉了兩圈不住打量,「中書相公來了,自然是跟留守這樣的大人物打交道,我是小人物,所以也只能跟小人物打交道,你我各不相干,我有了苗頭別想跟我分一杯羹。」
這語氣,分明是官署裡的那一套掐懟,只不過,沒人敢跟謝珣這樣說話罷了,他冷笑了聲:
「春萬裡,你有幾分機敏我承認,但人不能自負過頭,這是東都,不是長安,我跟你有必要搶風頭嗎?你想要錢和官,我沒興趣。」
他輕叱聲如電,那意思是要往靈雲寺去,一扭頭,看脫脫不動,下頜一抬:「你去不去?不去就利索地給我回留臺。」
脫脫忍氣吞聲瞪他一眼:「你知道靈雲寺在哪兒?」
謝珣沒搭理她,在前面帶路,脫脫忙策馬跟上,唯恐一不留神跟丟了。一路七拐八拐,遠遠的,見一佛寺飛簷堂皇,琉璃生輝,上書三個飛逸大字--靈雲寺,好氣派呀,脫脫心裡直犯嘀咕。
「我既然來了,就不要求什麼姻緣了,求子吧。」謝珣雲淡風輕的,一側眸,伸手摁住她要張口的唇瓣,「別咋呼,你既然覺得佛寺有貓膩,裝裝樣子,別讓人起疑心。」
說完,也不管她,在佛寺門口攤鋪那買了頂幕籬給她戴上,面無表情的,「走吧夫人。」
脫脫氣得踩了他幾腳,還要膩兩下,把謝珣一雙皂靴蹂躪地不成樣子,他抬頭,她那張艷麗小臉上已經換作盈盈笑意,捏著嗓音,甜的發膩:
「好呀夫君。」
她靠近他時,低聲說了句:「謝珣,我恨你,我什麼都沒忘,不要以為我嘻嘻哈哈的不記仇。」
謝珣神情淡漠:「我知道。」
兩人說完又十分默契地一道走進了佛寺,香霧繚繞,鳥鳴不斷,香客三三兩兩結伴,或進或出,小沙彌們往來中間。
「要修葺成這個樣子,開銷不菲。」脫脫環視四下,張望了一番。
兩人準備燒香,從大殿中走出一個七十餘歲,白眉銀須,精神矍鑠的老師父,後頭有人追來,連喊兩聲:
「淨空師父,淨空師父。」
脫脫瞄了兩眼,抬腿踢謝珣一下:「我們進去。」
那位香客和老師父攀談起來,老師父笑容可掬,聲音低渾,脫脫從他身邊過時耳朵動了一下,進來後,手裡焚香,輕聲說:
「你察覺到異常了嗎?」
謝珣不置可否,垂首一笑:「在你天下第一聰明的春萬裡面前,我怎麼敢說話?」
脫脫眼角掃他一下,哼哼兩聲:「你知道就好。」
說著,做出個親暱樣子,兩人跪在蒲墊上脫脫聲音壓的更低了:「你知道嗎?出了長夏門,那附近的良田都被這老和尚買了,慷慨得很,不要錢就給獵戶們種了,你沒看見,」她瞥眼謝珣的手臂,嘻了聲,「那些男人手臂都好結實呀,比你粗,比你有力氣的感覺,看得我臉都熱了,」她摸摸胸口,「心跳也好快呀!」
謝珣則臉不紅心不跳地看著座上煙霧繚繞背後的佛:「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比我粗?」
「我眼睛看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