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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頁

腰上錢袋子鼓鼓的, 謝珣掃一眼,目光上移, 對上她那雙亮的總是隨時準備撲上來撕咬的眼,竟想莞爾,還沒來得及表態, 脫脫卻又改了主意:

我憑什麼花錢?

她扭頭就去找崔適之,大家公子,教養總是好的, 脫脫摸得門兒清,上前甜甜喊聲:「郎君」,指揮崔適之幫她把行李帶到後堂。

「臺主……」崔適之以臺中身份稱呼他,顯然, 是等他發號施令。謝珣卻陰冷著臉,說的是另外的事:

「把裙子換下來,我不想現在看到這麼刺眼的顏色。」

脫脫懵懂了一瞬,謝珣似乎已經懶得理她,對崔適之說:「過來議事。」他沖吉祥一點頭,吉祥把脫脫的行李送到了後堂。

幾間雅舍,花卉正濃,黃鸝兒在枝頭時而靈巧蹦跳,時而梳理羽毛,脫脫沖鳥兒吹了個口哨,到屋裡,打量一圈,雖有些簡陋但器物齊全乾乾淨淨的,她朝榻上一躺,盪半天的腿,窗格那透進來的日影照在臉上,毛絨絨的細小鬢角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忽的一個激靈,鯉魚打滾似的坐起,若有所思,看看身上一團火似的裙子,有些呆了。

到用飯的點,沒人喊她,脫脫小毛賊一樣溜溜達達出來了。肚子癟癟的,咕嚕亂響,暮色裡有點熱繚繚的勁兒,她頂頭跟謝珣迎上,本饒有興致打量景緻的臉立馬變了,扭頭就走。

「你不打算吃了是不是?」謝珣還是毫無感情的語氣。

脫脫實在沒骨氣拒絕吃飯,舔舔嘴角,口是心非丟一句:「我吃不吃關你屁事。」

當然關他屁事,他要是不讓人給自己送飯,哪個敢送?

「看來是不打算吃了。」謝珣上下打量她兩眼,衣裙換了,一襲綠羅裙,人在三分月色裡,清嫩又靈秀,他低聲道一句:

「你要是真想洗刷自己冤屈,就低調些,文相公屍骨未寒,我希望你剋制下自己不要穿的花枝招展。」

若在平時,脫脫不知要怎樣奚落他一番,但提到文相公,她生生忍住,那個倔強的勁兒寫滿全臉:

「我知道。」

「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矇昧無知,聽不懂人教化。」謝珣下巴一抬,身後跟的雜役把飯送進了屋。

有葷有素,還有軟甜可口的青梅酒,剛從井裡湃出來的,脫脫又驚又喜,勉強用手去拿酒甌,一副猴急模樣,謝珣已經端起:

「別那麼莽。」

脫脫一愣,乜他說:「中書相公是打算餵酒餵飯?哎呦,那真是勞駕不起。」

謝珣雙目沉沉,酒甌捱到她唇邊,脫脫哼笑一聲,大大方方就著他的手飲了,喝完不過癮,嚷嚷起來:

「我還要。」

「肚裡有點熱飯再喝。」謝珣把酒甌推開,手摸向湯匙,脫脫吃吃地笑,「中書相公,你應該先把窗子關了,有風。」

這個時令,開窗涼爽,謝珣狐疑地撇她一眼,脫脫自若接道:「臨風最易得相思呀,我看臺主的相思病不輕。」

謝珣臉一熱,繃著說:「我已經不愛你了。」

脫脫一臉無辜,「我沒說你愛我呀,咦,你往我身上扯什麼,你的符袋呢?我是怕你臨風對月,想起你心上人呀,開元年間名臣張相公有句詩,怎麼念來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我沒記錯吧。」

符袋上的明月二字,脫脫早瞧見了。

可謝珣沒再戴著,他冷冷看她,帶著顯而易見的嘲弄:「吃醋了嗎?」

脫脫壓根不氣,嘖嘖搖頭:「不知有多少男人愛慕我,明地裡有,偷偷的也有,我等著查出真相,回去做我的東宮良娣呢,啊,我要是能生個小郎君,日後說不定我能做皇后!」

「你做夢,」謝珣十分冷酷地打碎她幻覺,「先不說做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