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初為了離間易宸璟與白家關係不得不與白綺歌假裝親暱,每一次看見那張醜陋不堪的臉時易宸暄都會告訴自己,早晚有一天他要毀了她,親手毀掉,用最殘忍狠毒的方式來補償自己。而今看到與她容貌有幾分相像的少年,那種恨意又忍不住上湧,抓心撓肝,恨不得把白灝羽扯碎撕爛,就像扯碎汙染了他對美麗事物執著的白綺歌一樣。
深吸口氣驅散腦中狂亂想法,易宸暄露出冰冷笑容,抬腳踩在白灝羽手指上,狠狠碾動。
“還不能殺他。無論雲鍾縉說什麼老七已經不會再相信,但他不同,他是白綺歌的弟弟,是那件事最有力人證,想要讓那兩個人產生矛盾相互憎恨的話,他的價值不可估量。”
“現在七皇子十分寵愛那女人,他們有可能會為這件事反目嗎?”
“沒什麼不可能的。”抬起腳聽慘叫變成倒吸涼氣之聲,易宸暄慢慢蹲下身,拍了拍白灝羽慘白臉頰,“瑾琰,你說一段近十年的痴戀與一段摻雜許多利益關係的短暫感情相比,哪個更可靠?”
蘇瑾琰沉吟片刻,答道:“自是歲月深遠的痴戀更可靠。”
“那就對了。老七是個聰明人,他的野心不比我小,有那十年備受屈辱的質子生活,想來他的自尊心比誰都要高,對別人的信任卻比誰都要差。白綺歌又是誰?是害死他心愛女人的兇手,也是不可多得的上好棋子,我想他之所以對白綺歌如此寵幸,為的就是榨取她最大利用價值。十年磨一劍,一朝試天下,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半生心血?”
接下去的話易宸暄沒有說,有些事情沒必要都告訴別人,就算是蘇瑾琰也沒必要。
於易宸璟,一邊是舊戀情深的紅綃公主,一邊是其貌不揚的白綺歌;於白綺歌,一邊是辱她身心的易宸璟,一邊是血脈相連的親弟弟,他們要如何取捨、如何面對真相,想一想便覺得身心舒暢。
那兩個人,絕對不會有好結果。
痛苦低吟還在瀰漫,曾經鮮衣怒馬遊戲人間的少年再沒有高傲神情,如落魄乞丐一般蜷縮牆角,任誰也想不到他是名動九州的白家後人,更想不到那張秀氣的面龐曾犯下滔天大罪。
以及,他即將引發的動盪風波。
遙國徵軍出師不利,尚未到前線便損失兩位副將,好在主將易宸璟於突發叛變中得以保全,在靈芸城等待數日,四萬大軍終於抵達城外,與剩餘十六萬兵力匯合。重新分配各自負責任務後,易宸璟又將兩位參軍提到副將之職暫代,並迫於無奈公開了白綺歌皇子妃身份——一時衝動在眾目睽睽下抱她的結果。
本來易宸璟不想這麼快暴露白綺歌身份的,可是那天驚世駭俗的橫抱令軍中流言蜚語迅速散播,結合幾位副將、參軍平日對白綺歌恭敬態度,士兵們紛紛猜測身材矮小、面容清秀的隨侍兵卒會不會是皇子將軍男寵,這讓白綺歌走到哪裡都要揹負揣測目光和不時傳入耳中的竊竊私語,終於在某天再次遭到議論時爆發,易宸璟則藉此機會拿出遙皇手諭公開,毫不羞澀地宣稱身邊一瘸一拐的女人就是他的正妃,聯姻公主白綺歌。
身份公開後再聽不到各種非議,吃飯睡覺都能落個清靜,然而麻煩也隨之而來。
“都知道你是我妻子了,同居一室有什麼問題麼?”客棧房間裡,易宸璟挑著眉目光輕蕩。
“問題很大。”白綺歌翻了翻白眼,“說好只在靈芸城停留三日,為什麼這麼多天過去還不發兵?霍洛河汗國必然已經知曉我們出征的事,再拖下去你就不怕夜長夢多,哪天被那些擅於奇襲的遊牧民族來個突擊?”
易宸璟託著腮微微偏頭,表情全無緊張之色:“計劃不及變化快,決定在靈芸城暫留是半個月前的事,可現在霍洛河汗國情況有變,我們自然也要調整部署安排。昨天有巡查騎兵在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