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東覺直著眼睛,望著風勁節,好半天才吶吶道:“你,你,你怎麼有這種本事的。”
風勁節斜睨他一眼:“沒想到吧,我這個土財主,不止人長得英俊,還有一身嚇死人的本事。”
盧東覺還是直愣愣望著他:“你這麼本事,當時怎麼會被幾個衙役關進死牢。”
風勁節嘆口氣,臉上慢慢浮現凜然大義,壯懷激烈的表情:“我自己當然是想走就走,可是我走了,不知道要連累多少人,為了其他人的生死安危,我只好犧牲我自己了……”
話音一頓,看看目瞪口呆的盧東覺,忽得縱聲長笑:“笨小孩,你不會真的相信吧。”
若是平時,盧東覺一早跳起來張牙舞爪,大聲抗議,誰是笨小孩。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驚太過,居然還直著眼發愣。
盧東籬見他這傻呼呼的樣子,也就笑了笑,算了,讓他自己恢復去好了。
他便也坐到案前,也不道謝,信手拿過另一隻杯子,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淺淺飲了一口,酒自然極是香醇,只是入口卻又有一種軟綿綿的甜意,這倒是在酒裡少見的,不覺笑問:“這是什麼酒?”
風勁節微笑:“你有口福了,這是我們省城第一青樓特製的醉夢生,只有叫最頂尖的花酒才能喝到這種酒,這小小一壺,你幾個月的俸祿怕也買不起呢。”
盧東籬不覺一笑:“這麼說,倒是你託你的福,我才有口嘗如斯美酒的機會了。”他笑著打量風勁節。
當然還是那身白衣。
這個俊俏而任性的男人,永遠都是一身明晃晃,亮堂堂的白衣,簡直是唯恐不引人注意,或是唯恐旁人不知道他家有錢,穿得起這種最容易髒,一天至少換五六套,才能勉強保持整潔的衣服。
盧東籬唇邊掠起一絲笑意,淡淡搖頭,象他這種窮人,可是穿不起,這種沾上一點灰塵都異常顯眼的白衣裳。
就連這位隨時備著十幾套衣服等著換的風大公子,這身衣裳,也還是讓人有不忍觀之感。
雪白的衣服上,東一塊西一塊全是酒痕汙漬也就罷了,胸前,袖口,衣領子上,都散佈著好多個紅印子,也不知道是哪位青樓紅牌的唇印,或是***花魁手指甲上的鳳仙花汁。
剛剛險死還生,頗受驚嚇,此刻胸口肩上,還隱隱做痛,旁邊還躺著兩個,之前還拿著刀凶神惡煞的強盜。
然而,他的心情忽得出奇安寧起來,身外的事,竟是半點也懶得在意,他只在燈下酒前,望著面前的白衣人微笑:“勁節如何在此?”
旁人若在此時,看到這案前並座的兩個神情動作,會以為他們是很多年很多年的知交。然而,在此之間,他們真正見面,只得一次,真正交談,只得一夜。
一夜之後,便不曾再見。一夜之內,已知彼此志向不投,一夜之間,卻依然可做知己之交。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誰也沒想刻意去拉近彼此的距離,誰也不曾試圖以自己的想法來改變對方,甚至沒有再見過面。
但是,風勁節的禮物,盧東籬從不曾拒絕,盧東籬偶然盟生的感概,也很自然地,傳遞給了風勁節。
那一夜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會面。
那一夜初識,盧東籬客氣地稱風勁節為先生,而只一夜過後,他已可坦然而從容地直喚:“勁節”
第四部 風中勁節
第18章翰林
“話說有兩個江洋大盜,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之餘,也免不了跑到青樓叫幾個漂亮姑娘尋歡作樂。適逢隔壁房裡有人談起一個據說收過某人十幾箱金錢財寶的貪官就樓下經過。他們兩個練過武,耳目靈敏,隔壁房裡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便連風花雪月都忘了,把身旁的姐兒全趕了出去,自家商量幾句,就從窗子裡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