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變長了,即便已近黃昏,外面仍很亮堂。 這幾天雨水頻繁,空氣中瀰漫著少有的溼度,走在街上很清爽,一點灰塵沒有,流動的清潔工按分擔路段巡走,時時揀拾路面的雜物,這便是環衛工人的不間斷付出的結果。 徐亮的串店就在鬧市區,霞水笙習慣徒步行走,即便他有一臺半新不舊的腳踏車,也不願意騎,他覺得步行遠比騎腳踏車更體面。 就在霞母住院的當天,霞水笙的兩個好哥們,徐亮和王勝全都到醫院做了看望,前者給了五百,後者給了一千,顯然王勝全做事更大手筆一些,這次霞水笙張羅吃飯,有回請他們二位的意味。 路上,行人不住地向霞水笙投來欣賞的目光,其中女孩子的目光中有股難以抑制的曖昧成分,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像南韓演員——李鍾碩了,個高、白淨加帥氣,哪個女孩會錯過不多看幾眼的機會呀! 而霞水笙本人並未覺得他有多麼吸引眾人的眼球,每次走在街上都會是這個樣子,自然他也就習以為常了。 在他的長相中也隱含著女性的某種特質,一些般大般的小夥子也會情不自禁地投去豔羨的目光,然後就是自愧不如地收回視線,心裡想著這小子長得真帶勁! 到了串店,王勝全早他一會兒先到了,桌上已上了烤好的串,冒著騰騰熱氣,霞水笙坐下後叫過服務員,又點了幾道小拌菜,道,”亮子在後廚忙活呢?一會兒看他能不能過來,我們好久沒坐在一起弄一杯了。” ”我帶人來過幾次,”王勝全說,”咱倆先進行著,他得弄完串才能騰出身來。” ”還是來青島啤吧,”霞水笙輕聲喊道,”服務員,來一提青島啤酒,常溫的。” 飯館內坐了幾桌客人,他們已經吃上了,在霞水笙到店後又來了一桌,他對王勝全說,”我去看看亮子,打個招呼,回來就開喝。” 一晃霞水笙又坐回到座位上,”這小子正忙活著呢,咱不等他了,喝咱的,手把瓶吧!” 二人各自滿上酒,默不作聲地對碰,又自覺地幹掉,又主動倒上酒,這時王勝全道,”開業這段時間,生意不錯,每天晚上都是客滿,尤其是晚上,要翻好幾臺,直到半夜才打烊。” 不覺間霞水笙十串下肚,連吃帶喝,啥也不耽誤,總算滿足了口福他們也都弄完兩瓶,似乎把徐亮給忘得一乾二淨,有沒有他到席都無所謂。”忙完了,整得我又餓又渴,我杯子呢?”小老闆坐到桌上道,”想喝酒卻沒有杯子,老姨,給我拿個杯子。” 這時霞水笙和王勝全才發現桌上多了一個人,兩對眼睛同時盯向他,突然不約而同地笑了,霞水笙說,”我們光顧自個喝了,都把你忘到腦後了。” 被稱作老姨的服務員拿給徐亮一個空杯,徐亮說,”水笙,那天你走了後,我回家跟我媽說要僱個人,她說我老姨下崗待著沒事,讓她來給我搭把手,還說也不知飯館能不能開起來,僱人還得給人工錢,不如自己家人,有了就給點,沒有了就當幫忙了。” 其實徐亮沒必要做解釋,霞水笙不是要回來繼續做他的服務員的,一開始說好了是幫忙,也沒打算常幹下去,既然找到接替他的人,那他就出去再找事做好了。 ”恭喜你,”霞水笙真誠地說,”你小子有財命,想不到小館子開的還挺紅火。” ”瞎貓碰死耗子,”徐亮端著手裡的酒杯說,”屁精沒少關照,飯館裡吃飯的人越多越招人,人都喜歡扎堆,不過我配製的秘方也是一絕,客人吃了後還會再來,幹,哥們又團聚了。” 說笑著,他們又是幾杯酒下肚,霞水笙悄悄打量徐亮的老姨一眼,的確長相與他媽有幾分像似,無非略顯年輕一點,倆人站在一起,說她們是姐倆不會有人懷疑。 其間徐亮偶爾也要去廚房烤下串,客人不斷有加串的,有求必應是必須的,開店賺錢嘛,多吃一串也都是有利可圖的,看著老闆屁顛屁顛的勁兒,有錢賺真是一件多麼暢快的事啊,這也滋生了霞水笙心靈上的酸楚,他想明天就去找活幹。 三人中,一個有穩定的工作,一個有自己的買賣,他霞水笙,社會無業人士,自出來打工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