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宴想帶走趙綰予的骨灰,卻被趙謹淵攔了下來。
趙綰予是天朔的長公主,自當落葉歸根。
據說為此兩人還打了一架,最終也沒決出勝負。
骨灰最終被送到了羲和手裡,她抱著骨灰盒子待了三天,蕭明瑄就在門外等了三天。
蕭明瑄實在擔心羲和,便去廚房弄了些吃的,結果一回來就發現人不見了。
“公主人呢?”
雲薈沒有跟來,照顧羲和日常起居的是總兵府的一個婢女。
“回靖王殿下,公主去後山涼亭了。”婢女恭敬地說道。
蕭明瑄朝不遠處的山看了眼,問道:“她一個人?”
“是。”
“知道了,下去吧。”
蕭明瑄順著羊腸小道往半山腰的涼亭處走去,近兩日邊關久逢甘霖,鼻息間滿是青草和泥土淡淡的味道。
枝葉上殘留了一些雨水,行走間,花草搖曳,打溼了衣衫的下襬。
前頭便是涼亭,羲和癱坐在地上,原本該坐人的地方反而成了她的靠背,手邊倒著幾個空酒壺。
喝的不少啊。
羲和看見了蕭明瑄,唇角微微勾起,朝對方招呼,“在這兒呢。”
一瞬間,眼前這幅成熟的面容和多年前稚嫩的臉龐合二為一,蕭明瑄好像又回到了天朔皇宮,回到了他們一起去的國學院。
蕭明瑄抬步走了過去,將拿在手裡的披風蓋在羲和身上,“起風了,蓋著點。”
羲和把手放在臉頰上,被凍得瑟縮了一下,才發覺自己渾身除了臉都冰似玄鐵,“你說這酒怎麼越喝越冷?”
明明是熱酒,卻偏偏暖不了身,也暖不了心。
“因為你穿的少。”蕭明瑄淡淡看了一眼,便別過了眼。
“噗!”羲和忽然笑出聲,難得開懷一瞬。她瞅了瞅自己的衣衫,還是前幾日那間單薄的紅衫,今日下雨這般冷,可是受凍了。
被這麼一打岔,羲和的心情總算沒那麼糟糕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一本正經,跟大哥一樣,無趣~”
她搖了搖手裡的酒壺,剛遞到嘴邊,就被一隻手橫空奪走。
所剩不多的清酒全數進了蕭明瑄的肚子裡。
羲和微微眯起雙眼,咬牙切齒道:“這是我的酒。”
“你小時候還拿我的杯子喝水,睡我的床。”轉念一想,蕭明瑄神色間多了幾分揶揄,“哦,你還睡了我。”
羲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臉頰爬上了兩坨紅,隨後失笑一聲,“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也吃。那得看是誰。”蕭明瑄扭頭和羲和四目相對,意思顯而易見,“如果這個人是你,我倒是樂意至極。”
從前小姑娘嬌氣得緊,語氣重了就要哭,蕭明瑄常常被對方氣得冒煙,又不能發脾氣,最後差點把自己憋死。
羲和“切”了一聲,轉過頭去,嘴裡小聲嘀咕著:“那也沒看你退兵啊。”
蕭明瑄知道羲和只是隨口一說,沒有要究其根本的意思,便也笑笑過去了。
外頭的雨還在下,兩人又喝了不少酒,羲和的酒量雖好,但也有了朦朦睡意,支起一隻胳膊,靠在身後的樑子上假寐。
蕭明瑄看了一眼,笑道:“喝了這麼多才迷糊,你這酒量算是練出來了。”
“頭疼~”羲和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好似一團漿糊,只有最直觀的身體反應。
“喝了這麼多,不疼再怪!”蕭明瑄仰頭飲盡了最後一口酒,扭頭拍了拍羲和的後背,問道:“帶解酒藥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解酒藥?”羲和雖然睏倦,但好歹意識還是清醒的。
“別廢話了,快說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