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嘆了口氣:“原是打算帶進棺材裡的,但這棺材來得也太早了些,我不想就這麼下去面對蕭將軍,便索性與你說個明白。”
“沒有什麼北?????漠郡主,那人只是北漠的一個俘虜,為了保命,才謊言稱自己是大盛人,並趁著蕭將軍醉酒,謊稱兩人有了夫妻之實。”
蕭北望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見人家姑娘要死要活,他便答應回京就娶她,並打算好好善待於她。
本來事情到這裡,就只是一個負心漢的故事,但李扶風覺得蕭北望兵權太重,遠超他手裡的兵力,故而便命張永安傳謠,說蕭北望帶回來的這個是北漠的郡主。
張永安當時深得陛下信任,他這麼說了,再加上那女子舉止裡的確有北漠的風氣,陛下便深信不疑。
“我也只做了幫著做偽證這一件錯事。”那人道,“至於最後落罪,那是蕭北望自己的選擇。”
沒人逼著他狂悖犯上,也沒人逼著他侵佔良田欺壓百姓,是蕭北望自己,在回京面聖了一次之後莫名就張狂了起來,這才給了寧朝陽書寫他罪狀的機會。
寧朝陽臉色沉得厲害。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寫的都是事實,沒有冤枉蕭北望,但若按這個人的說法,蕭北望原本就是不用反叛的。
他是被人欺騙,進而被逼迫到了那個份上。
更重要的是,他其實沒有辜負淮樂殿下。
淮樂殿下若是得知,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心虛複雜,寧朝陽提筆開始寫此案的審結。
蒼鐵敬招供出來的所有官員至此都審完了,大盛的朝堂原本是沒有那麼明顯的對立的,正是因為這些人的挑撥,近年來的風氣才會越來越差。
而所有的起因,都是因為李扶風的不甘心。
這麼一看李扶風也是個厲害人物,他什麼也沒有,竟能先畫餅誘惑住張永安和唐廣君,將這二人逐步提拔到關鍵的位置,然後讓一個人替他在聖人面前進讒言、一個替他收斂錢財。
唐廣君貪墨的大部分錢財都進了李扶風的腰包,有了這些錢,他就能網羅更多的官員,畢竟大盛官員的俸祿實在太低,有些人給點甜頭就跟著往歪處跑了。
算來一共十年,李扶風的勢力已經暗藏進三省六部,滲透各個部門。
若不是她和李景乾陰差陽錯地有了一段緣分,誰能想到這上京的背後一直有雙手在攪弄挑撥?
越看背脊越涼,寧朝陽將卷宗交遞給了淮樂。
她屏息看著這位殿下的反應,以為她在看見最後一張供狀的時候會釋懷或感傷。
但淮樂殿下只是尋常地看完,一點反應也沒有地就合上了卷宗:“照此看,扶風不會任人宰割。”
寧朝陽愕然,跟著也冷靜下來商議公事:“以微臣之見,上京也該有所準備。”
封運雖還被困在上京,但外頭那個劉長秋是什麼心思,她們是全然不知的。
淮樂點頭,與她分頭行動,她藉著巡視的由頭去往戚定山囤兵的地方,寧朝陽則留在上京加固城防宮防。
上京裡氣氛開始緊張,街上巡邏計程車兵也多了起來。
寧朝陽在忙碌的間隙抬頭,朝東邊看了一眼。
華年忍不住唏噓:“寧大人竟也懂相思為何物。”
收回目光,寧朝陽面無表情地道:“我只是脖子酸,動一動罷了。”
回府的時候,她看見街邊突然多了很多祈福的男女,皆虔誠合十雙手,許願之後再將天燈放飛。
明明亮亮的燈火,看得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停車。
車伕順勢就道:“朝廷有戰事,不少人的伴侶都上戰場去了,被留下來的便會放燈祈福,希望另一半能平安歸來。”
“那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