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凌少白的T恤,寬大的帶有屬於凌少白的味道,不是濃郁的菸草氣息,而是一種淡定成熟的味道。
而在這樣的氣息裡,一切疼痛壓抑在心頭的重量緩緩輕盈起來。
但是凌少白的下一句話卻徹底煞風景,“唉,看我把你養的多好,那樣的長腿那樣漂亮的屁股,真是想入非非的絕佳物件啊!”
“去死啊!”沈諺非將枕頭抽過來砸在凌少白的臉上。
當枕頭扔出去的時候,他呆住了。凌少白在他的面前總是佔據著壓倒性的地位,他給與沈諺非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他將他從那個黑色的世界裡隔絕開來。沈諺非是畏懼他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平等,所以沈諺非從沒想過自己和凌少白能像這樣開著玩笑。
凌少白回過頭來淡然一笑。
沈諺非忽然覺得自己放下了一切。無論凌少白將他帶到身邊的原因是什麼,他都不再深究。
但是這場槍擊給沈諺非帶來的精神壓力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他躺在床上卻閉不上眼睛了,只要閉上眼睛他會看到那個被殺死的司機變成了自己,側躺在駕駛座上,血液沿著玻璃流淌而下。
凌少白彷彿瞭解沈諺非的心中所想,伸手攬過他,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上,“好了,睡吧。”
凌少白的味道沒入沈諺非的鼻間,那是沉穩的味道。很快,沈諺非再度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睡了很久,直到中午他被凌少白搖醒。
“你是頭豬嗎?竟然可以睡的那麼死!起來,把午飯吃了!”
凌少白扶著眼睛仍然睜不開的沈諺非來到桌邊,竟然有一碗烏魚湯,沈諺非知道烏魚湯有助於傷口癒合,看來凌少白有心了。
喝完了烏魚湯,凌少白又逼著沈諺非把一大碗飯吃下去,吃到最後沈諺非覺得只要一張嘴自己就會吐。
沈諺非度過了悠閒的兩天,凌少白沒有刻意教他什麼,只是看了一些從前的併購案例,然後洋洋灑灑地講了一些要點。
沈諺非望著凌少白的姿態,在心中暗暗勾勒著他穿著西裝在商場所向披靡的樣子。這個男人不容小覷,他的頭腦不遜於以冷靜著稱的沈思博,也絕對能成為不按常理出牌的沈靜雲的對手。可正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如此用心地教自己。
到底為什麼?只是因為無聊?
又是兩天之後,沈諺非再度有了訪客。
“你說,這一次會不會是你的大哥沈思博了?”凌少白撐著腦袋打趣道。
“不會是他。”沈諺非自嘲地一笑,“他從來不會做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
“那就是你的二哥還對你念念不忘,想要拉攏你。”凌少白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我扶你去?”
“我的腿又沒有斷。”沈諺非好笑地起身,一拐一拐走向門口。
“我說諺非,剛來這裡的時候你還對我言聽計從,甚至於我還有那麼幾分威懾力,怎麼現在你對我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凌少白露出十分不悅的表情,但是沈諺非卻沒有聽出絲毫不悅的意味。
“也許是因為我救過你,這讓我在心理上產生了優越感。也許是因為這個監獄裡沒有任何人能像我這樣豐富你的生活。也許,你總讓我有一種你在寵著我的錯覺。這一切都讓我有恃無恐起來。”沈諺非已經同凌少白相處了八個月了。
一開始他是懼怕他的,這個男人也確實有令人畏懼的本錢。
但是相處的越久,沈諺非對他隱隱有了某種期待,而這個男人卻總是在若有若無之間滿足了沈諺非的期待。
“寵你,並不是什麼難事。”
沈諺非微微一愣,開啟門走了出去。
寵一個人當然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真心去寵著一個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