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李祚軒終於接了起來。
“祚軒……李祚軒。”他下意識地叫出對方的名字,聲音發虛。對方沒說話,他又道:“你……知道了嗎?”
“澤林,我看見新聞了。”對方的聲音很平靜,也很溫和:“你現在聯絡我,是不是不太妥當?”
“我……”越澤林也說不透他打電話給李祚軒具體要幹嘛,只是下意識地舉動。他清楚越坤不讓聯絡任何人,但他就是忍不住。
“你父親怎麼安排的?”
“……他讓我先回北京。”
“是嗎,”李祚軒嘆了一口氣:“越叔叔做的有道理,即使你在廣西,沒有他的幫助也很難偷偷出境。”
“出境”兩個字重重地敲在越澤林心口上,他似乎已經想到越坤可能處理他的辦法。
“其實,”李祚軒又道:“你剛離開北京後,我就搬出你家了。“
“什麼?”
“你和我說起盛天財務總監出事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就先搬了出去,後面果然出事了。”李祚軒輕聲道:“我知道這樣不好,但那時我也不確定,所以也沒告訴你。”
“你什麼意…。。。”
“畢竟有緣一場,”李祚軒說到這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措辭,“我還是希望最後留點美好的回憶。”
“最後”兩個字彷彿有迴音,在腦海裡震盪出一層層波紋,越澤林其他的字都沒聽見,就這兩個字最清晰。
“你……一開始就想到會這樣?”
“會哪樣?”李祚軒問,“我總不可能猜得到盛天會出事吧。”
“我是說,”喉嚨似乎要灼燒起來,有什麼東西卡在那裡難受得要命,越澤林吐字艱難地把問題道出:“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兩會……會……”
他“會”了好半天,還是沒能把“分開”、或者“分手”那兩個矯情的字眼說出口。
李祚軒沉默了,半晌後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像上次在電話裡一樣,讓他聽得心口泛涼。
“澤林,你不會以為我們兩的事……是認真的吧。”
這回電話兩端都沉默了,越澤林抿著灰白的嘴唇,臉彷彿僵硬的石膏。
李祚軒還真說對了,他真的當真了,而且認真得不得了。
他感覺眼眶酸了,彷彿有溫熱的液體流下,可用手一抹其實什麼也沒有,但這感覺比流淚還真實。
“澤林?”李祚軒又叫了他一聲,確認他在聽後又道:“澤林,你應該知道的吧,我是什麼人,以前什麼樣的感情經歷,雖然我一開始沒告訴你,但你應該都知道的吧?”
他語氣溫和,反覆強調著“你知道的”,好像生怕越澤林不知道一樣。
知道?他知道個屁。
車門開啟了,拿著飯的下屬一看到越澤林在打電話就急了。
“少爺你在幹什麼?老爺不是說不能聯絡別人的嗎?!”
電話那頭立刻結束通話了,嘟嘟的盲音震得越澤林耳膜尖銳的疼痛。他木然地放下手機,聞著那濃濃的飯菜香,毫無胃口。
一直到桂林機場,那盒飯都沒有被開啟。越澤林坐在車上,宛如被固定的雕像,似乎連眼也不會眨。
“少爺,因為是偷偷把您送到的北京,這飛機上還有別人,您得從那邊得艙門上……”
越澤林恍恍惚惚地走下車,心知這很符合越坤行事謹慎的作風,卻不知道要和誰同乘一架飛機。
飛機很小,機艙裡只能容納十人,越澤林走進去後一眼就看見一個美豔的女人坐在裡面,旁邊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他有些發愣,根本不認識對方。而對方看見他後笑了一下,是那種很嘲諷、幸災樂禍的笑容。
“……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