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她深愛著閔葦了,婚後,他見過郭湘好多次,可哪次都沒給過他好臉色,要麼視他如空氣,要麼視他如不小心踩到的狗屎。好不容易她老人家把自己嫁出去了,還是陰魂不散地圍繞在閔葦周圍。莫非,她和閔葦就是那傳說中的什麼“七世怨偶”?生生世世有糾纏,生生世世不得在一起?
早上起來,閔葦風風火火的收拾東西準備回越北去,吳嶼凡看著那隨便團起來扔進包裡的衣服,三隻絞在一起的不同顏色的襪子,終於還是忍不住,過去將衣服疊好,又從衣櫃裡找出另三隻落單的襪子,而後一雙一雙卷好。
“小阿姨,我可以進來嗎?”門外有好聽的熟悉的聲音響起。
又一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吳嶼凡本就有點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閔葦看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但不打算理他,過去開了門。
穿藍色牛仔褲黑色T恤,背了個雙肩包手裡拉著拉桿箱的藍溪像是要去大學報道的新鮮人一樣,陽光燦爛,青春無敵。
“剛碰到爺,說你們要回越北,我也想提前去學校熟悉一下環境,可以蹭車嗎?”
“你小子客氣什麼呀,聽著真肉麻!”閔葦笑著捶了藍溪的肩膀一下。
吳嶼凡的眼都直了,肉麻?你們在我這個正主面前打情罵俏就不肉麻了?再說了,那車是我的,我的,要蹭車也要問過我的意見才對吧?你們這到底,是要置我於何地?
可惜的是,那兩人都沒有特異功能,亭不到吳嶼凡心底的咆哮。
喝過閔葦媽做的肉絲湯,三個人上路了。
閔葦要藍溪坐在副駕上,而藍溪要閔葦坐副駕,兩個人謙讓的後果就是,他們一起坐在了後座。
吳嶼凡黑了臉。
一路上,兩人嘻嘻哈哈,聊小時候的趣事,聊他們都喜歡的西語小說《百年孤獨》,聊日本新浪潮時期的電影,聊權志龍的新造型big棒的新專輯,等等等等,吳嶼凡愣是一句話都插不上,一直都坐著冷板凳。他咬牙切齒,在心裡將藍溪一遍又一遍的活剮,一個接一個的扇閔葦耳光。
到了市區,吳嶼凡想找個藉口將這兩人扔下不管,眼不見心不煩,又怕自己不盯著,真給他們舊情復燃的機會,就這樣糾結著的時候,閔葦發話了。
“吳嶼凡你先送我到郭湘那兒,如果她在的話你就帶藍溪去你那兒,我完了再跟你們聯絡。”
“為什麼?”吳嶼凡莫名其妙,這小子算個什麼東西,他為什麼要把他帶他那兒去?
“你豬啊!”閔葦煩躁了,“有你們在郭湘肯定什麼都不肯說,那我怎麼安慰她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吳嶼凡不滿,可也不敢再說什麼。
到了郭湘的窩門口,閔葦故意大聲說話,跺腳,嘆氣,弄出很大的動靜,這才開了門。
小小的客廳裡,郭湘赤腳坐在沙發上,一直盤起來的頭髮放了下來,柔順地散落在肩頭,眼睛一看就剛哭過,但淚水已經拭的乾乾淨淨。
她看著閔葦笑的溫柔,聲音也很輕柔,“你回來啦!”
這反常的柔情似水,只是因為,鐵打的郭湘累了,被傷的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才羨慕她得到了一個千金不換的上岸的浪子,她才為她的守得雲開見月明高興了那麼一會兒,她才因為她的愛情而相信了這個世界也有真愛存在,這麼快的,一切都破碎了,什麼都沒有了。
閔葦上前抱住郭湘,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脖子。
“傻瓜,你別哭,我還行。”郭湘輕輕推開她,微笑著幫她抹去眼淚,“門外的客人是不是也該請進來了?”
剛剛閔葦進來的時候忘了關門,現在,細細的門縫裡,高處是吳嶼凡的一條劍眉一隻星目,低一點是藍溪的一條一字